所以,在没有一支专业的司法队伍之前,贸然把司法与行政分离,恐怕事情会适得其反,与陛下期望的结果大相径庭。”
杨慎的话很好理解,司法与行政捆绑时,司法公不公正可以用行政需要来掩饰,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纵有违背法律的行为,也可以托其名为国家需要。
一但分离出来,就不能找什么国家需要的借口了,一切按法律来办事,国家需要你也不能随意侵害普通百姓的权益,法律就是法律,它不再是行政的附属品。
相反,司法会对行政形成强大的制约力,那么,行政体系也不可能会给司法体系提供“掩护”,而且会尽可能的质疑司法,以尽可能的消除司法对行政的制约力。
要经得起各方质疑,司法体系本身就要足够专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才行。
秦牧问道:“对此,杨卿有何建议?”
杨慎拱手为礼答道:“陛下,之前的法医培训,以及对地方上的司法官员的培训,都只是临时的,司法要独立出来,要有一支专业性很高的司法官员队伍,那么,臣以为,必须制定一个长效的机制,长期培训司法官员,而不能使用这先前这种突击式的、临时性的方式来被动应对。
臣建议,仿照外交部的外交学院,成立一个司法学院,专门用来培训司法方面的人才,并制定相应的人才提拔任用机制,确保司法官员的专业性和自身的人格品质。”
这一点,秦牧想也没有多想,就说道:“此事既然由杨卿提出,而杨卿又精通律法,掌管着大理寺,这个司法学院就交由杨卿来筹办吧,需要什么,朕会尽量满足杨卿,朕希望看到,司法学院能尽快办起来,并能培教导出一批批出色的司法人才。”
杨慎也没有多推辞,当即起身答道:“臣遵旨。”
杨慎离开后,秦牧又独自思索了许久,现在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这件事上,此事关系重大,是他所有改革的核心。没有独立的、完善的司法体系,就没法对各级官员加以有效监督,也就无法长期保持政治清明。
但是司法独立这本身是一项创举,历史上从未有过,而且还要放到君权的政治体制下,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为此,秦牧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
他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柳如是站在后面,温柔地帮他按着头部,眼中很自然是流露着一缕疼惜的神色,只有她知道,为了司法改革之事,秦牧付出了多少精力。
“纵观历朝历代,享国三百年者少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陷入盛极而衰,衰而亡的怪圈,这几百年就要轮回一次的历史怪圈似乎永远也难以打破。”
秦牧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柳如是的按摩,一边仿佛在喃喃自语,柳如是静静地听着,也没有插话。
“朕纵观历朝亡国的内因,总结下来无非是吏治的败坏,以及畸形的税收制度。其他因素或有,但主要的还是这两项因素。吏治败坏则奸臣当道,贤臣必受排挤。税收畸形则制约国家发展,扭曲社会生态,终于导致国家入不敷出。
吏治败坏真的不能控制吗?倒也不见得。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以前历朝把司法与行政捆绑在一起,官员既是球员又是裁判,司法对他们的约束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防止吏治败坏呢。
朕要把司法体系独立出来,连皇帝也不能干涉,但愿能打破这个历史的怪圈,这样即便不是最好的,想必也不会比原来更坏。”
秦牧的声音有点微弱,却又象在坚定自己的意志,柳如是听了,心中万分感慨,不禁动情地轻唤一声:“陛下.....”
她饱读经史,眼前这位皇帝,与历代所有皇帝都不同,他的胆略和远见,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可以说是让她为之痴迷。
司法独立,这样的惊天创举,谁敢想过?谁敢做过?她情不自禁,第一次主动俯下身来,轻吻秦牧的额头,吻他的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