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空道长的松纹古剑在这名东厂统领的脑袋上空,盘旋来盘旋去,盘旋了小半盏茶工夫后,他道:“晚了!贫道才是戴罪立功,要拿着你的脑袋去见陛下!”
东厂统领软瘫在地,连声道:“道长饶命,在下有个重大的功劳,定能令道长和陛下满意,恕老奴的罪!”
玉空道长一愣,收回松纹古剑,竖起耳朵,“说说看!”
东厂统领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阵,最后伸出四根手指道:“四十万大军的饷银啊!四十万!”他眼睛都红了。
玉空道长舌头吐出半个巴掌长,眼睛瞪得溜圆,呆了有三四次喘息的工夫,才道:“你个贼杀才,居然时至今日,还未把四十万大军饷银送往前线?”
东厂统领面如死灰,喃喃道:“那不是给道长和陛下留着吗?”
“呜哈哈!”玉空道长仰面朝天,发出阵阵怪枭似的声音,他冲城楼上招了下手,道:“二位贤弟,快快下来,面见这位厂公!”
说完,他连连冲东厂统领弯腰拱手道:“这位厂公,贫道有礼了!”
东厂统领脸歪成茄子,道:“咱家不是什么厂公,只是名普通的差人,道长莫要夸奖。关于铲除王振余孽,咱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叹了口气,随后道:“英王登基,大好!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登基成功的,王振临行前,可是在京师进行了周密的布置!”
玉空道长一撇嘴:“再周密也不管用,谁叫陛下被俘了?他若不被俘,纵有土木堡大败,江山还是他的!十个英王也没辙!”
“可还有皇子!”东厂统领眼睛瞪圆了,脸红脖子粗。
玉空道长连连摆手,“保护皇子的那些人不中用,除非是贫道,否则让人清理干净了。贫道还告诉你,他们是不战而降的!”
“嘶——”东厂统领倒吸口气,愣了两三次喘息的工夫,冲玉空道长深施一礼道:“多谢道长点拨,咱家感激不尽,日后定有重重回报!”
玉空道长手拈胡须,看着天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二位贤弟,跟着这位厂公,去立功吧!”
费恩愣了下,凑到玉空道长耳边,压低声音道:“大哥,这么多银子,”他用手掂了掂,道:“咱们拐了跑吧!”
玉空道长沉下脸,拉下道道黑线,“眼皮子浅!咱不说有更大的目标,光这笔银子的来历,咱们能动的吗?”
上官云也是频频点头:“不错,这银子咱们若一动,江湖就再也没有我们这号人了!楚家丫头算是把飘影神教教主这位,牢牢坐稳了,谁也动弹不了!费长老,大小还是要分清!”
费恩挠了挠头,哈哈笑道:“我开个玩笑!好了,我明白了!出发!”
东厂统领长出口气,拍了拍胸膛,“他们若这么想,咱家就放心了。咱家真怕这几个黑厮,乘乱拐了银子跑路!”
他带着费恩和上官云向来路跑去,消失在黑夜中。
玉空道长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挂出阵阵冷笑,飞身上了城楼,四下看着。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柳随风自昨夜后半夜起,直到现在,都没合眼,如今他已是满眼血丝,手拄大剑,坐在城墙边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