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早已关闭,路上没有行人,附近也是空空荡荡,只有城墙上有几队明兵走来走去,不停地打着哈欠。
费恩和上官云见他来到,连忙迎上道:“大哥,陛下深夜召你入宫,有什么事?”
玉空道长停住脚步,挤了挤眼睛,从眼角掉下滴米粒大小的泪珠,然后道:“陛下只是问我怎么看待太上皇回归这件事,贫道说好——”
他仰面朝天看着天空道:“陛下与太上皇的兄弟之情,真是令贫道感动的无以复加!”
“不错!”费恩连连点头道:“这个皇帝还是满讲感情的,不像大哥的师弟玉虚子,见了大哥就像是见了仇人,抡剑就砍!须知,他可是大哥您的师弟!大哥,连一代仙师玉虚子都这样,您看看这世道——”
他摊开了两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官云也频频点头:“不错,古往今来,为了坐上皇帝的宝座,上演了多少手足相残的惨剧?”
“这个皇帝要点赞!”费恩和上官云齐挑起大指,眉毛向上飞起。
“唏溜溜、唏溜溜!”走在城墙上的明兵,竖着耳朵,直掉眼泪,“好皇帝啊好皇帝!”
玉空道长更是泪流满面,“贫道拍马也赶不上啊!本来贫道还想着太上皇回来,会不会对现任陛下构成威胁?要不要——”他手比划成刀状,在脖子上抹了下。
随后又赶紧道:“但贫道看到陛下这么情深义重,所有乌七八糟的念头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啊嚏!”景泰帝打了喷嚏,他穿着条蓝白条纹状的大裤衩,手里握着把菜刀,在大殿前面的院子里横劈竖砍。
他蹲着马步,眼睛通红,头发像鸡窝样乱成团,嘴里还嘀咕道:“我劈!我劈!”
众红衣太监站在边上看着他,满脸疑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曹吉祥倒吸口气,道:“陛下怕是高兴过度了!”
众太监频频点头,站在旁边,低着头,垂手而立。
在大殿最边边角落的拐角处,站着名红衣太监,年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透露出阵阵聪明劲儿。
他眼睛突然一亮,猛地拍了下额头,脱口而出道:“我明白陛下想要什么了!”
声音不大,却好似半空响个炸雷,众人目光全转向他,景泰帝也停止劈砍,怔怔看着他。
他两眼冒着金光,看了景泰帝眼,重重点了下头,疾步向外跑去,景泰帝长出口气,也点了点头,收回菜刀,走回宫中。
其它的红衣太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直挠头。
这名红衣太监像风似的向外走,边走边道:“这群傻瓜,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等我立了大功,你们就看着我怎样飞黄腾达吧!”说着,他眉毛向上飞起,满脸红光,走得更快了。
曹吉祥低着头,不停地用拳头顶着嘴,自语道:“那小子,等他立了功,就等着诛灭九族吧!”说完,咳咳了两声,向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
这座宫殿,眨眼之间就变得空荡荡了。
柳随风和孙有礼回到府中后,马上开始准备,两个府中的人忙碌个不停,直到半夜三更才散。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前去迎接太上皇的队伍已经准备停当,队伍密密麻麻,排开有半条街长,人人都穿着崭新的服装,满面红光。
孙有礼和柳随风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