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起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俯身轻声安慰：“乖，兄长不会让你死。小嫣……”
我拼命摇头。
他笼罩而来的气息，让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贴近。可是理智在提醒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伸出右手腕，我看到那条蛇纹也变得赤红。
只是他不是因为发作，而是体内公蛊受了我体内的母蛊牵引。
他将右手腕的蛇纹贴着我的左手腕，图案合而为一，一时间，我只感觉肌肤相触的地方，彷佛有能量穿透皮肤。
心口的刺疼好似缓解，相继而来，却仍是难受。
意识有些模糊，我红着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都在发颤，“夫君，嫣儿好想你……夫君……”
“小嫣，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
我捧着他的脸，只觉得眼前的面容模糊不定，彷佛在摇晃一般。
“唔……你不是……不是夫君……”我觉得有些难受，可就是看不清楚眼前的面容，眼泪簌簌而落。他身上没有熟悉的檀香。
只听到对方温声音和，“我不是，小嫣打算怎么办？”
“你……你走吧，别管我……”
我的意识一片混乱。
最后左霁给我吃了一颗黑色药丸，我昏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蛊毒已然褪去。看着手腕上的蛇纹似乎有些变化。
身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应该是他喂的药丸起了作用。
我稍感宽心，好在、什么也没发生。
左霁告了假来给我读经，依旧淡如流水又有几分不在意俗事的世外超然。
大概，没有什么尘埃能够染垢他的心头。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毗舍离大林重阁，与大比丘众一千二百五十人具。是时，世尊默念：‘化缘将毕，应舍寿行，却后三月将般涅槃’……”
他今日读的，名为《佛说无量门破魔陀罗尼经》。
我却并没有心思听。
“兄长……抱歉。”是我害他落进这无妄之灾。
“小嫣，不必歉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停下，抬眸望向我。
“有查出解蛊方式吗？”我捏着帕子。
“尚未。”他工整放下经书，向我走来，“我打算亲自回趟洛书山。”
“可是……”我握紧了手。
他抬起我的下巴，眸中一片素净澄然，“可是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
“央达丽娅那边，我派人去查了，只是……也还没有找到解药存放处。”
以凤岑他们的行动力，不至于这么难。
“可能不止需要服用解药，还需要下蛊之人亲自解蛊才行。”左霁道。
“我不信，这世上还没有其他懂蛊之人了。”
之后派暗影卫同时多方查探。
巫蛊一术，的确婺疆为盛。卫涯说这是他们的皇室秘蛊，在婺疆境内打听了一翻，几乎只有皇室知道、懂得用法。
天地之大，总不会只有他们擅长。
假如最后实在无解，只能走最险的一条路，让凤岑他们有把握可以擒获央达丽娅。
或者，让婺疆彻底覆灭。只要我想，就有信心可以做到如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些年在宫中我学到最有用的，也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可以如何运用智谋设计谋划。读的最多的，是《孙子兵法》、《荀子》、《战国策》、《菜根谭》、《智囊》这些书。两年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尤其是刚入宫的那半年。
与婺疆，光是延舟哥哥这个仇，我就不会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