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两人相携而来,一个是张栓,一个是李福。
张老爷心中一紧,这两个东西,平日里只要犯官家里有点啥好东西,被他们瞧见了,定是会被讹诈一番的。
如今楚小姐打了这么大一只野猪,还不得被割走半头?
谁知张栓和李福屁颠屁颠的冲了过来,抢过了楚天骄手中的藤蔓,楚天骄却并不生气。
她将藤蔓交给了两人,自己背着小背篓站在了一边。
“楚大小姐,这……这是您打的猪?”
“嗯,我刚打的,帮个忙,一起抬回我家去,呆会儿割两斤肉走。”
张栓和李福答应得爽快,张栓还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楚大小姐,真汉子也!”
李福很想蒙住眼睛,这家伙,又想被卸掉胳膊了吧?
夸一个姑娘真汉子,你那脑子里装的翔吗?
罪人村靠着山,村里又有习过武的甲丁,经常也会打到一些野兽。
但是像楚天骄今日猎到的这么大的一只野猪,还是极其罕见的。
这动静儿,惊动了许多人。
一路上,都有村民在围观,连丰德和他那姨娘,也都站在了路边。
“老爷,张栓和李福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将猪给咱家拉过来?”姨娘有些期待。
那日她并没看清楚楚天骄就晕过去,丰德也没敢告诉她后面的事。
另外几个甲丁也围在了丰德的后面,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张老爷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楚天骄三人。
张栓和李福正和楚天骄说笑着,这猪该如何的收拾,哪些部位可以割出来卖钱,哪些部位可以腌制了自己留着吃,猪下水怎么办,猪皮如何硝制等等。
突然看见丰德,两人立即将手里的藤蔓往楚天骄的手中一塞,有些拘束的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的横着退到路旁。
楚天骄倒不见怪,自己拖着野猪就欲往前走。
丰德身后一个甲丁嚷道:“这猪你打的?交入山税没有?”
楚天骄抬头平静的望了过去。
张老爷在身后暗叫要糟。
谁都没想到,这时丰德反身就给了那个叫嚣的甲丁一个巴掌。
“什么入山税,什么入山税?你给我找出个章程来,我何时说过要交入山税?”
甲丁一脸懵圈,甲长今天这是得了失忆症了?
不是他说的,但凡见到这些犯官入山打猎,就收入山税;下河抓鱼,就收渔苗税;织布收织机税;种田收丁亩税;买卖货物收进出税;总之,除了吃喝拉撒不收税,犯官及其家属,在罪人村的一切行动,皆可收税吗?
如果不是楚天骄打过招呼,不宜暴露他俩的关系,丰德现在都要自己上前去帮楚天骄抬猪了,哪里还敢胡乱收她的税?
我的个亲娘哟,这么大一头野猪,一个人赤手空拳的,说杀就杀了,这不是个活阎王,是个啥?
丰德自忖自己比不了野猪结实。
他指着张栓和李福,勾了勾手指头。
两人慌忙小跑了过来,就听丰德对着一众甲丁和张栓李福训话道:
“本官现在可是薛教谕亲口夸赞过的习县百官之楷模,如何能乱收税?
那些虽然是犯官家眷,但是本官要以德服人,用圣人教化感化他们。
今日张栓和李福就做得很好,你们多学着点。
你,还有你,刚才在做什么,继续去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