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走了,冬天也快到了。
数月来冷丘建制,城体复整,百越至冷丘的水道也已修成,而我始终未给金羽王去过一封书信,许是白暨临别时骂醒了我,抑或者我本该到登临帝位后再向如歌表明心迹,反正自那次诸侯混战之后,我只一心复整冷丘,有时候碧螺会在身侧问我,“陛下,从前你不记得的那些往事,怎么也不见问问奴婢?”
是日碧螺与我闲谈,我二人正是信步秋日边城,落叶沙沙下我侧首一笑,“碧螺,从前我为帝为君,大约都是些烦恼事,问了还不是徒增烦恼?再说了,你与青玳随侍我身旁,我可舍不得总说些烦心事坏了你们心情。”
与碧螺青玳一处,我心下轻松,此刻本是说笑,却不想碧螺闻我语却忽而低喃道,“陛下温情,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五百年了,如今陛□在人间,可不能再说走就走了……”
哎,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呢。
冷丘复整完工之日,我亲笔题书了“凉城”二字高悬于城门之上,至此冷丘之势既成,我至少已坐拥一方城池,勉强跻身诸侯之列,只是严冬临近,北天蛮族南下,恐怕还有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冷丘复名凉城,当晚城中欢庆,军民同饮,而我因开怀与忠昭王少饮了几杯,未曾想当晚休寝,竟惹来一夜恶梦……
半梦之际,我但觉有人近前,而来人榻旁停驻,气息阴敛,“什么人?”
在凉城,平素寝时我并未让碧螺青玳随侍,而今时不速之客蓦然闯入,我睁开双目但见来人俯身,逆光的面容模糊不清,谁,到底是谁?
我惊醒起身,额上冷汗,定下神来仰目一看,“幽魔君主?!”
幽无邪无影无形,在人间恍如鬼魅,而上回灵界我与他最后一面,当时是父皇……
一时间千头万绪,未及我张口再语,幽无邪只一声冷笑道,“呵呵,还真回人间了啊,怎么,这是在床上如何撒娇如何乖巧了,居然哄得你那变态父皇肯放你离去?”
“你!你这叫什么话?!”
他一语出即叫我暴跳如雷,比之以往,这厮简直是越来越招人厌了!
榻上半坐,我气急大喝,而幽无邪勾起唇角益发冷笑,“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气急败坏了?告诉你,当天晚上你在你那变态父皇面前自解衣衫,极尽娇妍,本尊都看见得一清二楚!既然父子**的丑事你都有脸做得出,难道还怕我多说几句么?!”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