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且慢动手,听我一言!”
这话音刚落,还在地上打滚呢,一条黑腿堪堪停在方寒头顶,一个面色极其冰冷的男人停了动作,腿不离头,眼中多了一分问询之意。
方寒见状,不敢耽搁,忙从怀里掏出来律令法司的牌子,往上一举,嘴里不停:“英雄收了神通吧,我是律令法司下九品探路人方寒,今朝来此,实是受了贵家张夫人的委托,奉命调查行商失踪一案,英雄武艺高强,可是张夫人义子?”
这番话下来,这男人这才收了腿,脸色有所缓和,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夫人义子张成。”
方寒收了缩骨功,将腰牌扔了过去,张成伸手接过,细细检验一番,心里的谨慎这才收起,拱拱手道:“不知方大人到此,草民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张成为何要这么客气?
原因其实很简单,方寒隶属于律令法司,虽然只是个下九品的探路人,但总归是吃着皇粮,也算是朝廷命官,而张成不过是一行商之人,身无功名,这论起口头地位来,反倒不如方寒。
当然张成也不过是客气客气,谁都知道探路人不过是一群捞阴门的主,有今天没明天的,也很少有人把他们当正儿八经的官来看,不过明面上,还是不会过多得罪。
谁知道这些捞阴门的手里会不会有点奇门手段,得罪了反倒麻烦,更何况探路人很多都是命煞之人,活不长的,约等于一群疯子,对于疯子,大家一向避而远之。
“张兄弟好俊的功夫!”
方寒收了腰牌,套了下近乎,而后手一指地上这十六具尸骨,直切主题,问道:“张兄弟既是苦主,可否能为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久没见着探路人下来,我以为没人管这事了,就想着自己动手,没想到在这里偶遇方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半个多月以前……”
张成坐在骨头堆上,毫不避讳,将此事前因后果一一说了,讲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将事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一讲明。
包括怎么来的,怎么遇害,张成又是如何脱险,后面的事情又是怎么样发展,一五一十的,张成都与方寒讲了,极其详尽。
“一群畜生!”
方寒听罢,一捶手,心中暗叹,这事情其中纠葛,竟有如此渊源。
不过这事情显然不是方寒一个人能够解决,只有回报律令法司,才能处置。
而现在案件真相已经明了,方寒也未曾迟疑,自腰囊里取出竹筒,放出几只信蜂,将案件告破,但自己又无力处置罪犯的消息传了回去。
信蜂飞行速度极快,而且不扎眼,很少有人注意,用来传递信息十分方便。
此次方寒一共传出去六只信蜂,其中两只是同一含义,可以忽略不看,另外四只代表的含义就是:案件已明,凶犯悍勇!
翻译过来就是:这案子我已经破了,这人我可抓不了,太凶悍了,你们得派人来!
张成见了,也不奇怪,他随着行商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探路人这传信手段,他也略知一二,当然,其中弯弯绕绕就不太明白了。
而方寒在发了信之后,看向张成,只道:“张兄弟,此番你出手杀人,虽是为了报仇雪恨,但于法不容,有何后果,你可得明白!”
“我省得!”
张成点点头,不多言语,方寒也不好再去插嘴,只是叹一口气,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