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蛮见过里克后看他态度应该是不知自己将心换与他之事,想来百里奚也是说话算话之人,只是不知那里克为何对自己态度突又变得如初在孟津一般十分冰冷生硬,难道在昔阳城外山洞中那短短几日他对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难道他是在怨恨自己要与太子婚配?虽然对族母立誓不再与里克有纠葛,但见他对自己如此,心中难免郁郁。连日来在昭兰宫闭门不出,白天黑夜只在房中呆坐,却忘了从垣曲回绛都已近一月,亦忘了百里奚嘱咐每月十五要食人心之事。
那里克自那日再太子府见得骊蛮,知道太子对她一往情深,又念在她照顾自己份上,便不想把事情做太绝,只想找机会告知骊蛮厉害,让她知难而退自己离开。却不想自己一向面冷心冷之人,对危害晋土利益之人从不留情,却为何会对这骊蛮网开一面。又见那骊蛮却是正经打起了做太子侧妃的主意,整日在太子府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见她不易,于是十五这夜,偷偷潜入昭兰宫骊蛮寝殿来。骊蛮见里克突然而至,虽然心内欢喜,但面上依旧只能冷淡,淡淡道:“大将军深夜闯入小女子闺中意欲何为?请大将军自重!”里克冷冷道:“需要自重的应该是你自己吧!你以为我真的全忘了?那日再垣曲城外悬崖下刺伤我的人明明是你,而不是什么乌达,你入我大晋接近太子一定别有目的,那日你自己在崖上也已经承认了,我不过听太子说你在我中毒后照顾我许久的情分上放你一马,你最好知难而退离开我大晋,不然我将你所做所为禀报大王,到时你必然死得难看。”
骊蛮听他之言已全然回复到那个孟津河边那个无情无爱冰冷残酷的大将军的样子,似全然忘记了自己与他的爱恨纠葛、恩爱缠绵,胸口虽以无心但依旧阵阵酸楚。抬眼含泪望着她道:“你真的不记得了?”里克冷冷道:“记得什么?”骊蛮怔怔留下泪来,轻轻脱下外衫露出双肩,虽然骊蛮是不伤不老不死之身,但身体上的伤痕却也需要时间来恢复,两边肩上浅浅淡淡的齿痕犹在,左边上臂似掉了一块肉的丑陋伤疤也还未尽除,里克冷冷看一眼冷漠道:“把衣衫穿起来,本将军不吃你这套!”骊蛮看他表情不似假装,才知道他摔下崖后虽然因自己一颗心得以重生,却也将坠崖前一切因果忘了个干净,这本怨不得他,不过却正好省去了与他纠葛,可以兑现自己在族母前立下的誓言,可以不背叛骊戎子民。这也是天意,当即又恢复一脸娇媚道:“果然是大将军,骊蛮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一具红颜枯骨罢了!可还好太子殿下不那么认为,你说你现在告诉太子和大王是我毒伤的你,空口无凭,可有证据,再者我到你府中与你日日相处那么久,我大可以说是因为你对我心怀不轨,见我要成为太子侧妃,因爱不成而生恨,故意诬陷于我,你觉得太子会相信谁?”
里克怒道:“不要脸的妖女,我定不得留你在太子身边,今日便将你先斩杀于此。”说罢黑剑出鞘架到骊蛮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