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羽也是罕见地觉得有些无言以对,“因为我同你一样并不愿意去?”
戚承淮略略思考了一下:“我原先并没有考虑你的想法。”
“……你倒是不怕我听这话生气。”
“我听说你前几天又测了灵根?”戚承淮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尽管不是我主动提出的,这事情不假。”纪白羽站起身,看了看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
“来给你测试灵根的那个老头子不好惹,他为难你了?”
纪白羽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他谢我还来不及。”
“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看他已经放弃通天之路,就又推了他一把罢了。”纪白羽道,“这条路只有往前走,哪有停下脚步的道理。驻足不前,就等于坐下等死。”
“你能说得动他?”戚承淮扬起一边眉毛,“那个老东西可是出了名的固执。”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固执之人,不过是你说的话他能听进去,或是听不进去罢了。”
“我没想到你是个心地这么好的人。”戚承淮的手指抚摸着剑鞘上精细的花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也做。”
“好心?”纪白羽反倒有些听不明白这话,“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为何不去做?”
“如今的修真界,人人只为求自保,不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没有谁会去插手管,如果做得好,那是一回事,万一做得不好呢?”戚承淮将纪白羽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回到她的丹田,目光微微一滞。
纪白羽明白过来,忍不住有些嘲讽:“难怪你们修真界高手这么少,尽是些小虾米。原来是这里走了歪路。”
“歪路?”
纪白羽边在柜子里挑挑拣拣,边解释道:“因果二字对修真之人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假使某天某人帮了你一忙,这份恩情是无论如何都要还回去的,且需要数倍地还上,才能了却这份因果。”
“因果?”戚承淮看着她挑了件浅青色的裙子,又绕到了屏风后面,眼神微微一沉。
“因果不清,修炼自然缓慢。试想你有天见到一贼人欺凌弱小,却没有出手相助,心中必会留下不爽利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因。而你如果想通了,回头去帮助那弱小之人,就会结了此果,甚至得到一段善缘;可若你将此事抛诸脑后,此后修炼便会变慢,甚至遇上心魔。”纪白羽隔着屏风解开外衣,换上新选的另一件裙子,才绕过屏风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些不屑的笑容,“心术不正之人,有何资格谈论大道!”
“……你说得有理。”戚承淮将目光收回,凝聚在手中的剑上。
“是以修为高深之辈,必定行事光明磊落,心存一分善念,不会恃强凌弱,否则他日必有报应。”纪白羽拢了拢水袖,道,“该走了吧,少宗主?”
“你和我一道走?”戚承淮忍不住又去看纪白羽的脸,对方面上一片坦然。
“少宗主今日来此,难道不是这个意思?”纪白羽有些好笑,伸手将对方的剑从桌上拿起,递到他手里,“您今日可是主角,您不去,那穿石宗和易安王都该尴尬了。”
戚承淮握住被塞进手中的剑:“别叫我少宗主,唤我本名就好。”
“戚公子,请。”纪白羽的手指反复捻了捻,有些好奇她握住剑鞘时传到手上微小的麻痹感究竟是什么。
戚承淮仍有些不悦,却在纪白羽的推搡之下走了出去,随机报复性地一把揽住她的腰:“走路太慢了,我们御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