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恨!
空气中的寒意愈发凝重,坐在前排的几位大臣甚至微微瑟缩起了身子,仿佛感觉到了雪亮逼人的冰刃就在眼前似的。
弹奏之人的情感波及了颇有些年头的古琴。曲子弹到后来,古琴的琴身都开始嗡嗡作响,而纪白羽丝毫不查,双手如同有了自己意识般地奏出了她所听过最难奏的乐曲——《恨天道》。
乐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激烈,像是人的情绪宣泄到了最后,即将破膛而出那一瞬间时,就连穿石宗老者也不禁皱起了眉。
“刺拉——”
极不和谐的尖锐摩擦音打断了整支乐曲,也让纪白羽回过神来,垂眼看向自己疼痛的指尖。
琴弦不堪重负,崩断两根。
众人虽心下觉得有些可惜,却也同时松了口气。弹个琴跟要杀人似的,这谁吃得消啊!
“献丑了。”纪白羽蜷起手指,微微一颔首。
戚承淮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跟我走。”
“这就走了?”纪白羽笑道。
“我早与你说过,想回去便随时可以回去。”
“你又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纪白羽不禁小小顶了他一句,才对易安王一点头,“易安王,就此别过。”
易安王若有所思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戚承淮从头到尾就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过,这点纪白羽倒是领会了。对于剑宗究竟是个何等庞大的宗派,她也有了些更深的了解。至少,当戚承淮要当众甩易安王面子领她半途离席时,没有人敢出声阻拦,就算是穿石宗也不敢。
“剑宗很厉害?”她想着,不禁问道。
“我知道琉璃果在哪里。”戚承淮却答了不相关的话,“我带你去。”
“你要和我一道去?”纪白羽眨了眨眼。
戚承淮圈紧她的手腕,眼底晦暗不明:“否则我不会带你去。”
“那好啊。”纪白羽仰头看向戚承淮,正好捕捉到他脸上划过的一丝诧异,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怎么了,你以为我一定会拒绝你?你是不是心里都想着下一句话要怎么继续说服我了?”
戚承淮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阴森森道:“不许再说了。”
“这就是你最凶的时候啦?刚才在里面不是挺凶神恶煞的吗?”纪白羽笑得直不起腰,“正好我刚刚才抒发了郁结之气,现在心情好得很,你再提一个要求,说不定本尊……本小姐也会答应你。”
戚承淮注视着纪白羽,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那么专注:“那你抬起脸来。”
纪白羽揉了揉笑得酸痛的两颊,甫一抬起脸就看见戚承淮的面孔近在眼前。
一个轻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吻落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