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缓了半个时辰,腰间的疼痛有增无减。
父母之爱子,其力大无穷。
门没关,何晨路过,不经意瞟眼,看到新写怀和旧清菡,眼皮向上一抬,略感意外,便让跟着的小护士先走,而后进来。
“还疼吗?”
旧清菡的头低垂,听到声音抬起。
她的脸没有血色,白惨惨一张,汗胡子挂在鼻下,咬紧牙关拼命地忍:“好像,越来越疼了。”
三个男子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旧清菡。
何晨蹲下,手举起又放下,十分绅士地问:“我检查一下,会碰到你,可以吗?”
问是看在她帮了自己一把的份上,换做是旁人才不管你什么男女有别呢,医者面前人人平等。
“可以。”
何晨放手去摁,摁一下,旧清菡的眉头就缩一下,疼痛之苦溢于脸表。
“是肋骨断了。”
旧谦临和新写怀的表情顷刻间变沉,迅疾地围拢上。
顾柏桐也要看,方才探头观,被新写怀反手一挡,掌心落在他的,胸上,一推,不给他靠近。
旧谦临的嘴巴微张,新写怀的话就已经出口:“怎么治?”神色焦急,恨不能自己是医生,立马就知道祛除苦楚的法子。
何晨不答,低头,从胸前的口袋摘下钢笔,在本子上写划,然后撕下一页,往上递:“去交单子。”
他仍看她,“留院观察两天。”将钢笔挂回口袋,“隔壁是最后一间空的病房,你现在就过去吧。肋骨断不是很要紧的病,休养着,不要胡乱挪动就是了,我会给你开消炎止疼的药。”
何晨站起,把位置让出:“她男朋友,把你女朋友搀到隔壁病床去休息,小心慢走啊。”
旧兄妹和新写怀面面相觑。
男朋友……
这可不是……
顾柏桐将脖子伸长:“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旧小姐乃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医生你说话要严谨啊。”
他望旧谦临,“旧小姐的嫡亲哥哥在此。”
何晨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这样吧,谁是谁不重要,赶紧的,你们谁把人扶过去?”站到一边,想想又补充,“没必要就不要下床啊。”
他瞅着旧谦临和新写怀将旧清菡小心翼翼地扶起,半步半步地挪,跟在后面念念叨叨:“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注意啊。”
终于走到床那儿。
有个躺的地方,比站和坐着好受多了。
何晨开了药来,到床头立定:“最近的病人多,检查室都有人在用,什么时候空出来了我第一时间安排你过去。”他倒出一杯温水,“这是止疼药,要是受不住你就吃两颗。”
“谢谢,我不用吃药。”
是药三分毒,能挺就挺。
何晨欣赏似地颔首:“你比我看诊过的富家小姐都要坚强,起码能挨疼,没有瞎叫唤。”他笑,露出大白牙,“注意你的卧姿,不要压到伤处。一般,肋骨断,没有插入内脏的,只需要好好休养,过段时间会自己愈合的。”
旧清菡仰着头,眼角余光却瞥到新写怀。
担忧无色的脸。
自己冲出,把医生推开,应该把他吓到了。
太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