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中的会议还未落幕;
耳室内,馆陶翁主的好梦正酣。
宣室殿书阁,空落落,静也悄悄。
风从没关紧的门窗溜入,
吹动画案上幅幅素帛,仿佛平静的湖面上兴出的层层水波。
小黄门轻轻地踮进来,拿块厚缯小心地擦拭家具的表面,从这件到那件……
经过画案时,小宦官被案上的画作吸引了。
长方形的案面中央是一副相当怪异的画,没有山丘,没有河流,没有花木,没有房屋,连个人影子也没有……粗粗细细的墨线和断断续续的线条,勾勒出说不清的形状,既似顽童的涂鸦,也象在演示着什么。
‘馆陶翁主画的……究竟是什么啊?’
小黄门放下抹布,将帛画掀起一角,瞧瞧反面——但是,无论是正看还是反看,怎么都看不明白。
“放肆!”一生厉呵,如惊雷般炸响。
小宦官手一抖,本能地缩到地上,还膝行着后退两步;
等偷眼向上望去,心下顿时就凉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间宫殿中资历最深的吕内官!
“吾儿……”吕内官向后唤一声:
一名瘦长身材的白净脸内侍走到吕内官身后,躬身道:“义父,儿在。”
“取绸来……”吕内官吩咐。
年轻宦官瞧瞧画案,默默从袖管中抽出卷红绸,交到吕内手里:“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