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是一个红色小木案,上面整齐地摆着纸墨笔砚。右边坚着一根黄竹竿,上面挂着一道随风飘荡的青布幡,上书“神机妙算”四个大字。他看到聂天一行人走过来,浑浊的双眼立即变得精光闪闪。
苏禄有些尴尬地缩在人群最后,?他知道对方不想被牵扯到这件事中,但是又不好违反吕归尘的意思。
聂天已走上前去,微笑道:“你好。”
巴老先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阁下是测字还是算命?”
聂天心中一动,朗声道:“先测个字吧!”
巴老先生伸出枯黄的手,颤颤巍巍地抽出一张白纸,用镇纸压着。又取一支笔,沾了墨水递给聂天,说道:“请。”
聂天轻捋衣袖,也不多言。奋笔疾书间,却是写下一个“蛊”字。
巴老先生看了看,沉吟道:“蛊,皿中饲养之虫也,为至阴至毒之物。此字不祥,我倒是有个字想赠给阁下,不知阁下可愿一看?”
聂天一怔,随即笑道:“老先生愿意赐字,实乃荣幸,晚辈岂有拂逆之理。”
巴老先生哈哈大笑,伸出枯黄干瘦的右手,提笔轻挥间,已缓缓写出一个“走”字。
聂天瞳孔微缩,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想让我们到哪里去?”
巴老先生叹息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里已是不祥之地,阁下何必自添烦扰。”
聂天道:“要是不走呢?”
巴老先生道:“数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聂天不动声色,问道:“老先生又是从哪里来的?”
巴老先生微笑道:“老朽本是飘萍之客,游行天下,早已忘了来路。”
吕归尘忽然走上前来,说道:“既是不祥之地,你为什么不走?”
巴老先生呵呵笑道:“我不必走。”
吕归尘道:“不必?”
巴老先生道:“老朽已算出自己阳寿将尽,走与不走又有什么关系。”
聂天忽然问:“老先生如此神机妙算,想来那无影剑宗有太妙仙丹,也是你算出来的吧?”
巴老先生脸色唰地变了,沉声道:“阁下的问题似乎有些多了,此间事本与老朽无关,又何必前来叨扰。”
聂天道:“事关重大,不得不来。”
巴老先生却是一言不发,只将写着“走”字的白纸往前推了推。
王依依看了聂天一眼,低声问道:“怎么办?”
聂天叹了口气,苦笑道:“老先生既然让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话一说完,就真的走了。
众人见状,也只好跟着离去。巴老先生眯起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走出很远后,一直欲言又止的王依依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聂天微笑说道:“不走又能怎么样。”
王依依一怔,无奈道:“好像也是,只可惜线索就这么断了。”
聂天的目光炯炯有神,说道:“巴老先生已经说了很多。”他看到王依依不解的眼神,又解释道:“关键就在于这里怎么会成为不祥之地。”
一旁的苏禄摇头叹息道:“我在长春城生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出现过这种荒唐事。”
吕归尘道:“所以,你要派人去盯着巴老先生,他知道的事明显比我们都多,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没问题。”苏禄应道。
聂天忽然问道:“你们真的相信他会神机妙算?”
吕归尘沉吟道:“天下能推演天机的秘术有很多,这个倒不算稀奇。”
王依依叹息,低语道:“我只希望这些事能尽快水落石出。”
“我明白。”聂天苦笑,脸上露出一丝阴霾。
众人在城中四处转了转,吕归尘带他们来到得意楼,进入一处远离喧嚣的小院,作为临时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