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的头盖瞬时鲜血直流,哀嚎到底。
终于,在最后一瞬间。
邪魅的脸消失于如瀑黑发之中。
明慧颓然的摔落在地,抱起雪豹子,掩面痛哭。
雪豹的爪子轻轻的搭在了明慧的肩膀上。
雪豹:“还是没办法控制住她的出现吗?煞丽还是会突然显现啊。她的煞气还是那么重。这一切就像是诅咒一样。”
怪物少女明慧,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没人能接受的样子。
她身体里又另一个充满了煞气的自己存在,而至今为止,明慧都没找到煞丽冲出身体的瞬间,究竟是因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能引出煞丽?
难道真如雪豹所说,这一切是因为某种诅咒吗?
明慧流着眼泪,在心底发出呐喊:“我一定要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是怪物!”
在远方的草原部落聚集的地方,战马依然,征战依旧。
尸骨堆像是新敖包一样,伫立在草原的夜。
但不远处,就是毡房兵营,篝火跃动。
铁木真正坐在上位端起了酒杯,目光扫向了身边的座位。那个次座是他坐了很多年的位置,然而此刻坐在上位,一切却都随烟云消逝了。他想起了,曾经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和曾经的老主人克烈部的部长王罕,是何其亲密啊。铁木真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次初战告捷的夜晚,一如每次胜利之后的庆功宴。铁木真笑脸对着他的主人,克烈部的部长王罕。王罕笑着举起酒杯,与铁木真响亮的干杯后,一饮而尽。铁木真在酒杯中见到自己的样子,压抑着心中所有的傲娇和霸气,此时自己羽翼尚未丰满,追随者还只是蒙古部落里的一部分人而已,他要强大,必须强大。而这些,时刻提醒他保持清醒。酒可以麻痹想醉的心智,却不能麻醉从不松懈的意志!他在酒杯中看到自己,异常清醒。因为他永远无法忘记父亲死后,自己是如何被兄弟们遗弃。他深知此时的自己,不是草原上最好的射手、最快的骑手、最强的摔跤手,但却是草原上最好的战士。他善于把自己无与伦比的坚强意志与迅速运用最新战术的能力相结合。此刻的他,不时草原上最可敬畏的首领,却是最可怕的首领。这样主仆尽欢的场面,让人毛骨悚然。
王罕带着微微的酒意,冲铁木真说道:“这十几年,你一直在我的指挥下作战!你一次次救出我被仇敌绑架的孩子们。你为了维护我的荣誉而不惜一切,为我打击那些背离我的盟友!你真是我的最好的安达!不仅如此,如果你愿意,就来做我的义子吧!”
说着,王罕为举起酒壶,铁木真立即端起酒杯,接过王罕的倒酒。这一天晚上,铁木真和王罕盟誓,结为了义子义父。
但这只是铁木真心中的记忆版本。多年周旋于草原各部的首领间的萨满法师,克遒泰德利其实也在这事件之中,只是铁木真当时并不以为意。
桑昆是克烈部王罕的儿子,是要继承整个部落的人。相较于铁木真的强大,他更忌惮的是父亲对铁木真的信任与器重。桑昆找到了萨满法师,期望得到法力的辅助,也期望窥得天机,想看看那草原的未来里,是否真的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傲慢自大让桑昆忽略了萨满法师克遒泰德利的忠诚度。这个声称只服务于真正王者的人,周旋于强大的部落首领之间,人们更是视萨满法师所在的地方,而认作幸运降临的地方。
克遒泰德利看穿了桑昆佯装强势背后的胆战心惊,他展开白色的海螺号角,使劲摇晃后放在耳边倾听,之后又故作神秘的示意桑昆靠近自己,这才低声说话。
克遒泰德利:“坦哲瑞天神说,铁木真是战神转世。你,根本不时他的对手。草原终究会是他的,你的部落……也会是他的。”
桑昆愤恨的咬牙切齿,“我绝不会让这只流浪狗得逞。”
桑昆连夜找到了尚在微醺的父亲王罕,并激动的恳请父亲拒绝婚姻联盟的请求。桑昆更是趁父亲酒劲未退,说了铁木真一堆“野心”之论。即便是再信任的部下,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王罕最后真的痛下决心,拒绝了婚事。
萨满法师在自设的遁逆境里,看着这一些,也兀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只是他的酒杯倒影里是铁木真晃动的身影,就像是预示着即将陷入风雨漩涡的铁木真。灵隼蹲在萨满法师的肩膀上,戴着黑色的小眼罩,也想极尽谄媚之词。
灵隼:“看来,您的复仇计划,快开始了?”
克遒泰德利的酒碗缓缓的递到了灵隼的喙边,灵隼喝了一口酒,浑身爽的毛一层层乍起。
萨满法师克遒泰德利哈哈大笑起来。
克遒泰德利:“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灵隼:“塔塔尔人的复仇,真像是艺术品。”
克遒泰德利笑着仰望夜空,伸手向天空握去,黑色尖利的指甲佝偻着,像是要抠进夜空一般。
胜利的草原战士们,开始跳起了战舞。
凶猛的吼声,长且低,萦绕在空中。
克遒泰德利:“快快长大吧,我的泣血曼陀罗!我的双生花!”
夜空中,忽然闪过一抹蓝紫色的星云,映出一只手掌的枫叶形胎记。
星云闪动,枫叶形胎记,幻化为一朵泣血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