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克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兵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浑身已是没了精气神的男人走了上来。
那男人头发蓬乱,脸上满是还没结疤的伤痕,饶是如此,也能看出这男人在被押过来前,已是稍作打扮了,身上甚至换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袍服。
那两个兵士踹了那个男人的膝盖窝一脚,那个男人顿时行尸走肉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众人都一脸怔然地看着这个男人,圣上忍不住沉声道:“云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男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魏王的脸色在见到那男人的瞬间,便怛然失色。
不可能!不可能!
这人怎么会在周云克手上!
明明……明明从他来到新京再到他离开,他都部署得万无一失,理应不会有人发现才对!
而且,他是遣了他的人把他送走的,这些天,他依然每天都能收到送他离开那几个人的消息,说一切如常!
定是……定是周云克那厮在搞鬼!
周云克看也没看魏王,行了个礼道:“回禀父皇,此人……是西域的乌孙国人。”
乌孙国!
圣上先前身为北庭大都护,最主要的职责便是抵御大燕西北边各个异族的入侵,西域有数十个国家,其中最为强大、且对当时的大燕威胁最大的,便是乌孙国!
可以说,圣上年轻时,没少吃乌孙国人的亏,至今他背后还留有一条被乌孙国的将士砍出来的伤疤,当时他带兵起义,乌孙国这孙子就趁火打劫,害他不得不同时派出一大批将士抵御乌孙国。
是以,对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里的人,圣上是完全没有一点好感!
他脸色猛地一变,“乌孙国的人怎会出现在我大庆的国都!他可是乌孙国派出来的探子!”
“儿臣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儿臣也担心这是不是一场误会,所以先把他羁押了起来,打算先问出点情报再上报给父皇。”
周云克淡声道:“这男人的骨头倒是硬,儿臣大半个月前便开始拷问他,他却是直到最近几天,才终于吐出了一些情报。说,他来新京,是为了……皇兄。”
魏王的心猛地一跳,终于彻底回过神来,连忙顾不上其他人看向他的异样眼光,激动地道:“皇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王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你可是因为本王想与你抢夺苏三姑娘,才这般污蔑本王……”
“皇兄却是错怪孤了。”
周云克音量不高,然而声音里自带的威严气势却不费吹灰之力地压住了魏王有些微颤的嗓音,“孤一开始也完全不相信这厮的说法,唯恐误会了皇兄,但他却指引孤去了城外一个山洞里,在那里,孤找到了他用来进入新京的路引,只要顺着这张路引一查,不难查到给他开出这张路引的人是谁,以及……一个魏王府的令牌!”
周云克说完,其中一个兵士立刻走上前来,跪在一脸铁青的圣上面前,双手高举,上面赫然就是那张路引以及魏王府的令牌!
圣上拿起来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看完后,他沉默了片刻,忽地大步上前,狠狠一脚踹翻了魏王,“你这个混账!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在这里急着勾结外族了!”
魏王狼狈地跌倒在地,却哪里敢做任何抵抗,只能有些慌乱地道:“父皇,冤枉啊!儿臣……儿臣承认,这个路引是儿臣找人帮他开的,但儿臣让他过来,绝不是为了私通外族,而是……而是有旁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必须偷偷摸摸让一个乌孙国的人入我大庆的国都!”
魏王眼眸猛瞪,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跟父皇说,那人是为了帮他送拿来陷害周云克的西域春而来!
如今唯一能庆幸的是,虽然周云克那厮拿到了路引和令牌,但这两样东西只能证明他放一个乌孙国的人进了新京,证明不了其他任何事!
圣上见他张了半天的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脸色更是难看,咬牙道:“来人,把这个逆子先关押起来!在查清楚所有事情前,不许任何人对他进行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