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阉了他?
饶是在苏柔的认知里,她这个三姐已是疯了,她还是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
这……这种话,哪是一个正经的官家娘子能说出来的!
见苏柔终于闭了嘴,苏流月才满意地回过了头,看着依然一动不敢动的郑柏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低低地、以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道:“郑柏宗,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你没少在里头兴风作浪。
别说是嫁给你七哥为妾了,便是嫁给你七哥为正头娘子,我也不稀罕。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知道我会查案的是吧?查案的人,自然也懂得怎么杀人,才能规避被人查到。
郑柏宗,我不是在开玩笑,若你再来惹我,便好好掂量一下,你这条命到底值不值得你这般犯贱!”
郑柏宗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女子,只是,此时他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脖子边那把匕首的冰凉触感,脖子上那道伤痕还在不住地往外渗血,他丝毫不怀疑,这疯女人说的是真的!
她是真的敢杀了他!
然而,虽然他已是被吓得牙齿在微微打颤,心里的不甘和憋屈却还是仿佛吹皮球一般越涨越满,最终还是忍不住咬牙道:“苏流月,虽然我只是郑家的庶子,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郑家人,你当真以为,郑家人是可以由着你搓圆捏扁的?!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是你这家破店,还是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大舅家?!”
苏流月冷笑一声,正想说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清朗悦耳、此时却凝着浓浓冷意的声音,“她的底气中有我的一份,你觉得是够,还是不够?”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个挺拔如松、身着墨色绣银丝窄袖紧身袍服、五官俊秀立体的男子突然慢慢地走了进来,一双细长微挑的凤眸幽冷而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冷和杀气,直直地看向被苏流月压制在了地上的郑柏宗。
跟在他身后的风扬在门外听到了那男人的话,正满心气愤来着,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主母,自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别说殿下了,他们所有人都是她的底气!
然而,进到屋子里头后,他却没见到想象中的苏三姑娘被姓郑的那个混账欺负侮辱的画面,看着却更像是……他家未来主母在欺负侮辱别人啊……
他不禁有些呆了。
好吧,苏三姑娘本就不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衡量,是他小看苏三姑娘了。
所有人都一脸怔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周云克,袁掌柜他们没见过周云克,自是不知道这个满身气势让人不敢直视的清俊男人到底是谁。
然而,苏柔却是见过周云克的!在长喜长公主举办的赏荷宴上,她甚至在他面前无比激动紧张地展示过自身的才艺!
她吓得嘴巴大张,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其实一直在做梦?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道:“太……太……太……”
却太了半天都太不出什么来。
那场赏荷宴,郑柏宗也去了,他自是也见过周云克。
他霎时忘了自己脖子边还贴着一把匕首,惊叫出声,“太子殿下?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他倏然想起了,太子殿下可是如今的京兆尹!这疯女人在新京用一把匕首对他进行威胁,这件事完全恶劣到了可以报官的程度!
他心里一阵惊喜雀跃,竟是连太子进来时说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去思考,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声道:“太子殿下!小人……小人要报官!这疯女人不但突然拿出匕首袭击小人,还……还口出不逊,扬言要暗中杀害小人!请殿下务必为小人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