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岚宗演武场,秦轩立于山石平台之上,看看脚下地面,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处的入口,有些看得出神,山风吹拂秦轩束起的后发,“一切从这里开始,明日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秦轩轻语,诺大的山石平台只留下一道黑影。
今日是凡人界的冬至,预示着这一年即将结束,又要迎来新的一年,孩子们长了一岁,长者们又老了一岁,家家户户的妇人都在忙活冬至的食物,男人们聚在一起聊着这一年的生活琐事,孩子们依旧欢乐的嬉戏。
“多少凡人梦成仙,多少仙人忘凡间;一入修真百千年,小时玩童早成尘”,这几句话是秦轩从几名新晋弟子口中听来,凡人都想成仙长生,要成仙就要忘却凡间一切,修真路漫长转眼百千年,小时候与自己一起长大一同玩耍的孩童,早已经化作了尘土。
秦轩盘膝坐在竹屋顶,眼中闪过坚毅的光,不管过去多少年,自己都不会忘记爹娘,唐老阿公,三山村所有的人,为他们报仇,找到雨儿,“五洲十地大比……方义儒!”,秦轩眼中的坚毅换做了冰冷。
“小师弟,我们走吧。”
秦轩小院外,黎殇看向竹屋顶上的秦轩,后者微微一笑,目光移到黎殇身边的少女身上,眼中蓝光一闪,屋顶留下黑影人出现在黎殇身前,少女上前想要说什么,秦轩却是转身摆手打断了她。
演武场上,山石平台之上陆续有云岚宗的长老汇聚,他们三三两两相识的都在互相谈论着什么,他们的后方是真传弟子与核心弟子的人群,外门与内门弟子则是更外,两边的高台也有弟子汇聚,唯独主位高台空无一人。
“师叔祖!小师叔祖!”
“师兄!小师兄!”
黎殇与秦轩从后方的通道进入,一路弟子与长老都向他们打招呼,只是叫小师叔祖与小师兄的声音很小,秦轩浑不在意,他们来到队伍的最前方,那里宗主林奎,执法殿林燕在最前,之后就是峰谷院堂阁五人。
秦轩两人站在五人之后,按辈分他两应该在最前,但按宗内实权决策,在五人之后完全合理,五人见到黎殇都上前招呼一声师兄,对于秦轩他们只是点头,就是胡老与甄若芸也是如此。
“咱们云岚宗的小师叔祖,小师兄最近可真是威名赫赫啊……”
一道阴阳怪调的女声,从队伍的最前传来,林燕与林奎也来到秦轩两人不远处,秦轩看着边走边红唇轻启的林燕微微一笑,对她阴阳怪调的嘲讽同样不以为意。
“依我看,今日多半啊,老祖是要当宗内所有人的面,惩处邪逆!”
见秦轩不为自己的话所动,林燕继续意有所指的说着,特别是对邪逆二字咬字特别重,声音不大但所有在场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长老群与弟子群窃窃私语之声更密集。
秦轩看了眼林燕,又看了看宗主以及其他五人,然后环顾场中一圈,所有人此刻的表情统统都被秦轩看在眼里,他的表情依旧是笑,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感情在内,就只是单纯的微笑。
然而这笑在有心人眼中,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林燕一看秦轩的笑,心里头就很是不舒服,她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林奎瞥了眼秦轩也转身走了回去。
外门弟子人群中,那些与秦轩一同入门的弟子,此时也是表情各异,谈论相同话题,却是见解不同分作了两队,其中只有一名少女,她没有加入任何一队,她只是发呆眼中灰暗空洞。
内门弟子中大都没有与秦轩相熟的人,若说有也只有一人与秦轩有所接触,她此刻目光并未落在秦轩身上,而是冰冷的看向核心弟子中的一名少女,那少女正与同为核心弟子的两名少女说着话。
自秦轩两人来后已过去一刻钟,演武场的三个通道内都没有人再走出来,长老与弟子队伍的交谈声慢慢隐了下去,众人此时此刻都有感觉,这上千年来首次的全宗大会就要开始了。
“诸位长老弟子想必都到齐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
场中最终鸦雀无声之时,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从主位高台上传来,所有人都纷纷看向那里,正缓缓走近高台围栏边的红袍老者,他扫了眼下方及左右高台上的人群,宣布今日大会的开始。
众人目光都落在红袍老祖身上之时,他的身后又走出了一名少女,场中绝大部分的人表情都是疑惑,长老群中一些长老看向一名白发老者,“她不是我宗记录在册弟子……”,老者同样疑惑的说道。
“难道……这次大会是老祖又收了一名真传弟子!?”
“看来秦轩是要被彻底废除了!”
“老祖这做法……是不是太……”
下方及左右高台开始出现小骚乱,站在主位高台上的红袍老祖并没有说话,已经来到他身边的少女也没有说话,见老祖并不阻止,任由这小骚乱的继续,队伍最前的几人也不去阻止,都看向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