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展舟气得浑身发抖。
平州府衙的小官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巾,被推开,只好把布巾递给王鹤瑜。
王鹤瑜沉着脸将布巾递给郑展舟,“擦擦吧。”
边上的小官麻利地将桌面上的水擦干,毁尸灭迹。
郑展舟胡乱地擦了两把,就把布巾往桌上一扔,厉声道,“你们平州是没有人了吗?”
然后他指着吕德胜,“如此粗鄙之人,竟然是你们平州和谈的负责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他知不知啊?”
对面平州的谈判团成员们心想,他什么身份,你又知不知啊?
吕德胜白眼一翻,“你大黎有人?像你这种不知所谓的人都能成为鸿胪寺少卿。我是平州和谈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吗?”
他心想,小样,看你不顺眼好久了。一开始就你在不知死活地叽叽歪歪,知道你在谈判团里是唱白脸的角色,但你唱得不好,给你个嘴巴子咋了?
周承中心说:他被先帝重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王鹤瑜皱眉,“吕德胜,你过分了!”
“我过分吗?你带出来的狗不拴好,很容易被人打死的。”吕德胜一脸认真地道。
被人骂作狗,郑展舟受不了,“你——”
吕德胜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我啊?话说,你们还想不想好好谈了?不想谈就直说,早点散值早点回家!”
他一脸嫌弃,说完,他又嘀咕,“真是的,屁事怎么那么多?真是瞎耽误工夫!”
他的嘀咕声好大!在场的无人不闻。
大黎谈判团成员:太嚣张了!
坐在吕德胜两侧的鲁巍和陈阅忍不住对视一眼,但凡吕大人不是有州长撑腰,出去一定会被人打死的。
郑展舟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他庆幸自己还年轻,要是年纪再大点,恐怕会被对方气死。
王鹤瑜看向周承中,示意他打下圆场。
周承中:……不是,他招谁惹谁了?
“吕大人,郑大人,大家都冷静冷静,淡定淡定,别动——怒,千万别动怒。”他想说别动手的,词到了嘴边,硬生生改了。
吕德胜很干脆地应下了,“行,既然周大人说了这话,我老吕给你个面子。”
“吕大人,喝杯凉茶消消气。”
下面的人适时给大家重新奉茶,但考虑到刚才的情况,这次不敢上热茶了,上的是温茶。
吕德胜将之端了起来。
见此,大家都紧绷了,就怕他再来一次。
只见他轻啜了一口茶,然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旁边的鲁巍询问王鹤瑜,“王大人,咱们接着谈?”
王鹤瑜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按照他之前的预估,平州这个新政权,相当于乍富的穷人,肯定希望获得认可,行事之间必然讲究气度雅量。
他安排郑展舟这个愣头青唱白脸,好让谈判朝他想要的方向进行,顺便出口气,哪知平州更不要脸,一点气度都不讲。
大黎谈判团成员见王鹤瑜这位鸿胪寺卿都坐下了,他们也憋气地坐了回去。
属下们的怒气,王鹤瑜感受到了,但他也很无奈,他倒是想扭头就走,但现在优势在平州,和谈是大黎目前最迫切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