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门口灌了进来。
傅六身上的血腥味随风而入,南宫晚棠被熏得微微皱眉,突然被人喊醒的惺忪顿时清醒。
稍稍想了一下,南宫晚棠才想起来他是谁。
那日,是他和常远一起,把受伤的阿爹阿娘送回小四合院的。
所以,他并不是郡守府的护卫,他是和常远一个主子的。
若只是因为那些妇人的问题,此时过来找她的,应该是郡守府的人,而不是他。
可他偏偏来了。
南宫晚棠不用多想,就知道,出事的一定是常远他们的人。
明明与她相熟的是常远,可来找她的却不是他。
不难猜想,常远要么是走不开,要么是走不动了。
联想到最近所发生的大事,南宫晚棠隐约猜到了什么。
常远于她,是朋友,若真是他受伤了,她必须要救他。
南宫晚棠不再多问:“你等等,我去取药箱。”
身在陌生的地方,茯苓一直心怀警惕,不敢睡熟,在南宫晚棠刚打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
此时闻言,她赶紧喊醒了扶芳。
一听到要救人,扶芳鞋都还没来得及穿就先背起了药箱。
主仆三人跟着傅六走。
傅六的步伐很快,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却还记着回头看一下她们有没有跟上来。
南宫晚棠让茯苓拉着没有武功的扶芳,尽量跟上。
几人一路到了郡守府前院的一处院落里。
院中灯火通明。
最中间的房间,房门敞开着。
几个下人端着干净的水和治疗要用的东西进去,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
浓郁的血腥味在院中流转,随着空气一起闯入了南宫晚棠的鼻腔。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忽的一疼。
她抬手摸了一下心脏的位置,竟感觉到有一丝丝的灼热。
她晃了晃脑袋,一定是最近太过劳累又没睡够,都出现幻觉了。
傅六带着她们直接进了房里。
房中各个角落都点了烛火,温暖的亮光却挥不散屋里笼罩的沉沉死气。
岑柒满身是血,跪在床前。
听到脚步声,他迅速回头,一双通红的眸子,满含祈求地看着南宫晚棠:“请你救救他……”
南宫晚棠眸光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径直往床那边走去。
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时,南宫晚棠倒吸了一口凉气。
傅六来喊她,她以为出事的是常远。
看到岑柒,她又以为出事的是王君伯。
此时,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却是楚禹凤。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
他与这些人,这些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南宫晚棠顾不得多想,因为楚禹凤真的伤得很重。
他双眼紧闭,面白如纸,连嘴唇都变了颜色,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怎么看,怎么像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