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宴又称春日宴,是对朔京城中待嫁贵女们最重要的一场宴会。
说是宴会,实则是一场比赛,贵女们要在那三日的宴席中展示自己的才能,最后由主办评选出当年的魁首。
除了由贵女们争夺名头以外,在千金宴上出席的,还有朔京各家豪门贵族的主母,她们会在宴会上相看女孩,为自家适龄的孩子挑选媳妇儿。
当年裴夫人与阮流筝的母亲就是某届千金宴的魁首与榜眼,裴夫人被当时前来相看儿媳妇的宁云长公主一眼瞧中,而阮流筝的母亲,也被前去为自己找媳妇儿的阮将军给骗走了。
千金宴的主办每年都在变,今年则又是云家主办。
能在这种场合做评选的,那是在抬举阮流筝,阮流筝心中感激,连忙起身做感谢状。
她们又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春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便停了,陆之妍遣了丫鬟说方才被雨拦着,便躲在半山腰上躲雨,此时便直接等在那儿,让阮流筝回程的时候去接她就行。
阮流筝对陆之妍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对着宁云公主与裴夫人福身算告辞。
裴夫人送她出去,口中还不忘提醒:“等姨母明天回去了,给你送几件新裳,你这孩子,虽是嫁了人,但打扮得也太素了,阿筝,女为悦己者容,你要好生记着。”
裴夫人望着她半垂的秀发,叹了口气,她虽不认为女子嫁人的任务就是为夫家传宗接代,但阮流筝嫁给陆之洲头尾也快一年了,怎么……怎么还未圆房吗?
但碍着阮流筝的面子,裴夫人不好说得太过明显,只能代替阮夫人,拼命给阮流筝塞衣服首饰,希望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夫妻和睦才好。
阮流筝笑着应了。
因还要去接陆之妍,凤青只能重新驾车往主山道走。
不料此时正值早上那波小姐太太们下山的高峰,马车走得慢,阮流筝倒也没在意,见一旁的远哥儿许是方才玩得累了,已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便也打算小眯一会。
才刚合了眼,就感觉马车被人拦下,随后人声在问:“阿筝,我们在这儿!”
阮流筝陡然睁眼,她掀开了车帘,果然瞧见阮佩云与陆之妍手挽着手并肩站着,陆之妍脸色微红,而她们身旁,还站着一名青衣男子,正是阮佩云的亲弟弟,也是阮流筝的三堂哥,阮士昌。
原来如此。
她就说陆之妍怎会突然想来寺庙静心,原来是另有所图。“阿筝,你可让我们好一阵等!方才在寺庙里见到陆家三妹妹,她说你今日带着她出门拜佛,但碰上了裴夫人,便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
周围的马车都挨着近,阮佩云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正好能够飘进其他小姐夫人的耳朵里。
“我与三弟今日也正好出门替祖母取经书,便在天宁寺里瞧见了三妹妹。阿筝,你可是粗心,陆家妹妹还未出阁,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你如何向夫家交代?所以我便私下留下了她,在这儿等你。”
阮流筝下了马车,她瞥了一眼阮佩云,听说她在那日探望完徐氏后受了惊吓,当夜就发了烧,如今见她面上扑了厚厚的粉,但还是有些憔悴的模样,想来是与陆之洲进展不顺,忧虑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