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明月她说的胡话,微臣没有……”
卓明月哀哀道:“你任由裴芳欺辱阿娘和我,阿娘冻死在冬夜里你也不闻不问,我多少回生病都是硬扛过来的。你不该再出现在我眼前才是,怎么有脸在我面前演父女情深?!”
若他只是老老实实跪着,闭口不言,她也没兴致同他说这些。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偏要惺惺作态。
卓昌颤抖着咚咚磕了两个头。
“明月啊,爹爹知错了……”
段以珩握紧卓明月的手,屏息道:“朕这就让人把他丢出去。”
他听着那些话,听得也很愤怒,恨不得把这卓昌扒皮抽筋。哪有亲生父亲把十岁的女儿送人的?
还有礼部侍郎,十岁的髻年姑娘也想染指,禽兽?
可毕竟是明月的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哪怕明月嘴上抱怨,可他料想着她应该不会要对卓昌做多大的惩处才是。
卓明月慢慢平复下来。
“皇上记得战俘文桑吗,把他和文桑关一起吧。”论折磨人的法子,文桑有的是。
段以珩早听李远说了云月瑶和文桑之事,立刻明白过来她这样做的用意。
“好,都依你。”
卓昌一边认错一边被拖出去的,卓明月始终冷着眼,不发一言。
人很快拖没了影,仍然听得见一声比一声凄楚的求饶声。
这就怕了么?
卓明月唇角勾起抹嘲讽的笑意,转过身,才察觉皇帝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邃。
段以珩一直认为她有些聪慧,性格是柔软逆来顺受的,到眼下才见识到她花中带刺的一面。
他没说什么,对她愧疚的笑笑:“这事是朕办的不好,朕以为你会想父母。”
卓明月轻垂眼眸。
“我知道皇上是好心,皇上能有这份心,我受宠若惊。”
段以珩握住她微凉的手,带她往门外走。
“不说这事了,朕带你逛逛这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四面环山,庄内园林郁郁葱葱望不到头,微风拂来,树叶沙沙作响。
段以珩带她去湖边,刚巧看到段云锦和宴清风拉拉扯扯。
或者说段云锦单方面拉扯。
“你欺负我就罢了,我都不恨你,你们凭什么欺负我皇兄?他才是皇帝,你们这样算什么?”段以珩眼色沉下来,叹了口气。
卓明月看出来他又气又无奈。
段云锦当今是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她自以为是为皇兄好,可她的皇兄,只希望别再有人议论那些糟心事,更不要在这种谁都可以路过的地方高谈阔论,丢尽颜面。
“说够了?”
宴清风根本没有同她解释的打算。
段云锦放下狠话:“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宴清风不耐道:“那就和离。”
“我偏不,”段云锦偏要同他过不去,“我就要占着你正妻之位,让你下了九泉也没办法跟卓明月交代,等你死了她都不会原谅你!”
宴清风转身要走,又被段云锦拉住衣袖。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所有人都知道我婚前与你苟且,你现在要为了一个死人抛弃我?”
宴清风无言以对地看了她一会儿,凉凉开口:
“你失心疯了?我碰过你吗?骗别人把你自己都给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