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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明月坐在勤政殿中,听探子说清了来龙去脉。
她摆手示意人退下,闭上眼皱起眉头。
春桃便知她是头疼了,立马绕到她身后,给她按揉太阳穴。
卓明月只想一个人静静,让她也退下。
“叫摄政王过来。”
宴清风很快到了。
他一脚踏入勤政殿,青瓷茶盏便向他飞来,砸在他脚边。卓明月冷眼道:“你再说一遍,你没有公报私仇?”
宴清风这两日也去查了,那些人为何递奏折,眼下也已了然于心。
他踩着碎瓷片,走到她面前。
“我确实做了羞辱他的事,本意也只是气他,并不是做给外人看。”
卓明月笑道:“所以你是真不知道,你一个态度,就能叫许多官员对他敬而远之,也能叫人争先恐后的针对他?你不知道,你身在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能叫人察言观色,投其所好?”
宴清风眼帘低垂,沉默。
卓明月继续道:“他做错了什么,我问你,他并没有勾引我,也没有约见我一次,我跟他之间有什么,你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你跟那些深宅后院里的妒妇,还有什么区别?”
宴清风眼底血丝慢慢浮现。
“你们之间有什么?卓明月,你说你们之间有什么?”
他最嫉妒的,便是他们明明不相见,不说话,秦时却仍是她心底里最重要的男人。
她那么爱溯儿,可当初,为了秦时,她连肚子的溯儿都不要了。
这些事,他一直不愿提起,可又如何能不介意?
卓明月面不改色道:“有什么?”
她看起来是这样理直气壮,宴清风却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了会儿,再道:“这事就算了,我今后会注意,不会再针对秦时。”
卓明月说:“这事就算了?”
宴清风看着她,说:“那你想如何,卓明月,嗯?”他语气里已有些嘲讽的意味,甚至带了点威胁的意思。
若是她还想再追究下去,便适得其反。
他已经忍耐够多了,也已经给了她够多耐心。
卓明月沉思片刻,最后疲惫的摇摇头。
“就这样吧,就这样。”
……
夜里,宴清风装作睡着,她便从他怀里退出去,背对着他,还挪了挪身子。
她宁可缩到角落里,也要离他远些。
宴清风开口道:“张延均不是说要告老还乡了,廷尉一职,就给秦时,如何?”
卓明月半晌都没出声。
很难回答。
她若是说好,宴清风便认为她一心盼着秦时好。
她若说不好,便妨碍了秦时的前路。
没有人不想站得更高。
宴清风凉凉道:“不说话,你是觉得不合适了?”
卓明月道:“你既然有这想法,自然有你的道理。但你向来爱说些虚言,我若是当真,事后不显得可笑?睡吧,你若睡醒了,还有这念头,便再细说。”
宴清风倒是想笑。
明月这张嘴素来厉害,他才开口,就指责他爱说些虚言。
那他这一回若想变卦,便真应了她这话,他成了满口虚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