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冷静道:“他一定对我使用了麻醉剂,但控制了药量,所以我被救后,血检没有查到麻醉成分,因为身体代谢了。他提前计算好了代谢时间。麻醉剂是管制药品,如果能找到李文康对我使用麻醉剂的证据,那么他除了绑架罪、强奸罪,还要加上一条非法持有、使用管制药品罪。可以查一查李文康的电子产品、他家的网络,看他是否曾经翻墙上过国外网站、购买过含有麻醉成分的物品。”
她如同在办别人的案子那样,整个人进入了专业、精干的状态,似乎已经忘记这是令自己痛不欲生的伤害。
两位女警互望一眼,都不信今天的张晗,和上次那个在医院连笔录都做不了的病人是同一人。
陈钧说:“从第二案发现场搜得的一部手机、一部手提电脑,都进行了信息提取,但没找到任何线索。”
“试试查他同居女友罗薇薇的手机和电脑呢?”张晗说,“他和罗薇薇一起住的时候,我看他有时候也玩罗薇薇的手机和平板。”
陈钧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交代下属立刻去处理。
电话挂上,他笑着看张晗:“你今天很勇敢,提供了很多重要线索。”
他站起身,伸出手同张晗握手:“小姑娘,加油!”
张晗脸色苍白地对他笑了下:“辛苦了。”
她强撑着精神同另外两位女警握手:“你们辛苦了。”
人走出询问室,宁稚和卓宇行立刻迎了上来。
张晗没撑住,刚握到宁稚的手,就软了脚。
卓宇行上前找陈钧:“陈警官,今天还顺利吗?”
陈钧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张晗,笑道:“她今天很勇敢,思路很清晰,提供了很多线索。”
卓宇行松一口气:“那就好!什么时候能把那畜生送进去?”
“我们怀疑李文康对张晗使用了管制药品,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找这方面的证据。如果能找到完整的证据链,李文康还会多一条非法持有、使用管制药品罪。”
“太好了!真希望这畜生把牢底坐穿!”
陈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宁稚把张晗送回家,立刻又赶回律所上班。
她请假了一个多月,没机会做大案子,只好再帮程儒言做些法援案件。
今天的当事人叫赵青,是一位因为家庭暴力而起诉离婚的女性。
宁稚在会议室见到赵青时,吓了一跳。
赵青的脸上大片的淤青和红肿。
宁稚反手关上门,快步迎了过去,说:“是赵女士吗?我是你的法援律师宁稚。”
赵青难为情地看她一眼,略微侧着脸说:“宁律师您好。”
宁稚入座:“你看上去伤得很重,有去医院吗?”
赵青点点头:“有的,去看了,拍了片,骨头没事。”
宁稚打开案卷材料,快速过了一遍,说:“你当时报了警,警方那边有你被丈夫家暴的记录,也有医院检查治疗的记录,离婚不难,但我不敢跟你保证说,第一次起诉一定能判离。”
赵青激动道:“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为什么第一次起诉还不能判离?为什么啊?”
“赵女士你先冷静。因为你这是第一次遭遇家暴,如果你丈夫在法庭上认罪良好,并且举证你们夫妻关系没有完全破裂,那么法官大概率是想要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所以第一次可能不会判离。”
赵青急道,红着眼睛说:“他不是第一次打我了!不是第一次!”
“但这是你第一次报警,警方那边也只有这一次的记录,这会被视为第一次家暴,除非你能拿出前面几次家暴的证据,比方对方在对你施暴时被拍下、报警记录和验伤记录,或者有人证证明他打过你。”
赵青蔫了,摇了摇头:“没有,都没有。”
宁稚说:“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如果你无法拿出以前几次家暴的证据,那么有证据的这一次家暴,就会被认定为对方对你实施的第一次家暴。”
赵青难过道:“我明白了。”宁稚打开笔记本电脑:“除了离婚,你还有什么诉求?财产上的、抚养权上的。”
赵青说:“我要抚养权,还要分一半的房子。”
宁稚十指在键盘上敲击着:“除了房子,其他的呢?比方说存款,或者黄金、股票之类的非货币资产。”
“他那个人,花钱大手大脚,根本没存什么钱,还倒欠了信用卡。也从没给我买过黄金。除了房子,也没什么可以分的了。”
宁稚边记录边问:“房子是婚内购买吗?”
“不是,是他婚前买的。”
“房本上有你的名字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