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欣妍和萧子航刚离开,林若溪便站起身来,打算上楼,仿佛没看见楚惜朝似的。
楚惜朝忙走上去,抓住林若溪的胳膊:“你想躲着我吗?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林若溪望着楚惜朝,眉宇间满满的哀伤:“我舍不得离开你,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我怎么面对你呢?”
那一刻,楚惜朝很想告诉林若溪,不是他爸妈害死她母亲的,真凶是傅以薰。
但话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口,已然猜到父母始终不肯说出真相的原因,是答应了林伯母。
他能理解林伯母的苦心,又怎么忍心违背她临终前的愿望呢?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说,但他不可能看着她这般矛盾、痛苦,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
楚惜朝握着林若溪的双肩,抑扬顿挫地问:“你相信我吗?”
林若溪不知道楚惜朝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当然相信你。我这辈子若是连你都不能相信,那还能相信谁呢?”
楚惜朝听林若溪这样说,心里十分地激动,也十分地高兴。
他缓缓说:“那我告诉你,不是我爸妈害死你母亲的,凶手另有其人,你相信吗?”
林若溪有所犹豫,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撒谎的人,更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她内心挣扎了片刻,双臂抱着他的腰,身体靠在他怀里:“好,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楚惜朝闻言,不禁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多紧张,害怕她不相信他,害怕她会离开他。
林若溪忽然松开楚惜朝,义愤填膺地问:“那凶手到底是谁?”
楚惜朝抿了抿唇,良久才说:“你迟早会知道凶手是谁的,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爸妈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没有半点儿恶意。”
尽管林若溪很想知道真凶是谁,但还是按捺住着急的心情,等待时机到来。
林芸过世对林若溪的打击,不言而喻,都是楚惜朝帮着处理后事,购买墓地,安排火化、下葬等事宜。
林若溪不知道,要是没有楚惜朝,这些繁琐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晚上,林若溪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发呆。她想给傅以薰打电话,通知她母亲的遗体明天就将火化、下葬,但拿着手机怎么也拨不出去。
楚惜朝走上来,与林若溪并排站在落地窗前:“伯母明天火化、下葬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林若溪望着楚惜朝,眼睛里似藏了星星般,格外明亮:“谢谢你。”
楚惜朝揽过林若溪,故意皱了皱眉,不悦地道:“你怎么这么见外呢?这是我作为你的男人应该做的。”
林若溪开心地笑了:“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什么,是因为你爱我,才会毫不计较地付出,为我撑起一片天,为我铸起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
楚惜朝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说:“若溪,你不懂,能为你付出,那是我的荣幸,我的幸福。”
林若溪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她才是更幸福的那个,因为总是在获得,而没有付出。
许久后,林若溪才鼓起勇气拨通了傅以薰的电话,那边传来懒懒的“喂”的一声。
林若溪便开口道:“是我,林若溪,母亲过世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吧。”
她见对方没有反应,带着乞求的语气道:“明天母亲的遗体火化、下葬,你能来送她最后一程吗?”
那时傅以薰躺在沙发上,喝得晕晕乎乎的,听见林若溪提起母亲下葬的事情,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涌。她想要说点儿什么,可却说不出口,抹了抹眼泪,捂着嘴小声抽泣着。
林若溪见傅以薰依旧毫无反应,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痛心。
母亲都已经过世了,就算她有什么怨恨、埋怨,还不能放下吗?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希望你能来送母亲最后一程。我想母亲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能来,一定会很欣慰的。”
终于,林若溪听见傅以薰“嗯嗯”了一声,她不知道她那是在敷衍她,还是真的要来,只得挂断了电话。
楚惜朝搂着林若溪,安慰道:“你能为伯母做的,都已经尽力了。至于傅以薰来不来,不在你的掌控中,就不要再纠结了。”
他忍不住在想,傅以薰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敢来吗?
他现在只要想起傅以薰,就忍不住讨厌、憎恨,而且已经根深蒂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