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宜一时间都有些同情孟少茵了。
往后可就只能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自然,曾经的夫妻和美,公婆看重,儿女双全。
还有年纪轻轻就凤冠霞帔加身的荣耀,也再不可能有了。
怎么就能惨到这个地步,——可见亏心事只能中午做,因为早晚会有报应的!
叶定宜想着,看了小心翼翼躲在一旁的该班丫头一眼。
那丫头便哭丧着脸,喊起来,“回太夫人、侯爷,夫人来了……”
叶定宜这才示意白兰冬青留在外面,自己进了屋里去。
就见郭氏和孟少恒坐在靠窗的榻上,都是铁青着一张脸。
孟少茵则瘫在地上,脸色灰败泪流满面,胸膛剧烈起伏,看得出来,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孟少恒一见叶定宜进来,便沉声道:“夫人来得正好,我和母亲给大妹妹定了一门亲事。”
“但她,一时间想不转,不是很愿意,夫人劝劝她吧。”
叶定宜笑着应了,“我这就劝,侯爷和太夫人且消消气。”
“不管怎么说,也是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不是?”
“不过既是喜事,大妹妹为什么不愿意?我刚才在外面虽听了几句,却都没听真切,实在不知怎么一回事。”
“侯爷要不先与我说说吧,我也好对症下药啊……”
话音未落,孟少茵已尖叫,“什么喜事,哪有喜事?叶定宜你最好不要助纣为虐!”
“还有脸说喜事,若真是喜事,我会不愿意?金子掉地上了,我会傻到不知道捡,真是好事,我会宁死不从?”“他们以五万两的价钱,把我卖给了淮扬一个快五十岁的盐商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据他们说来,都已经死过两个老婆,儿女姬妾一堆了。这还是敢说出来让人知道的,不敢说出来的还不知道得不堪多恶心!”
“我当然不愿意了,哪个傻子会愿意。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叶定宜“惊讶”,“这、这……原来……难怪……”
“侯爷,这会不会确实、确实……大妹妹可才十六,正是最好的年华。”
“咱们家就算大不如前了,以大妹妹的品貌,要寻一个年貌相当的夫婿,应该还是不难的。”
“大不了,就家世差些呗。再不然,不还可以在那些寒门举子里寻吗,只待将来妹夫高中,便可苦尽甘来。至于这样……”
孟少茵听她是向着自己的。
哭起来,“大嫂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要哭要闹了吧?”
“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我也不是他们的仇人,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妹妹啊,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我有哪点对不起他们,对不起这个家的?”
“商户也就罢了,给我选个年轻点的、没成过婚的不行吗?我不信选不出来。”
“却非要给我选个最糟糕最烂的,到底安的什么心?这样作践我,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叶定宜小声,“确实,商户那么多,又都家底丰厚,自然有的是资本和精力培养子侄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