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警局的,她感觉自己像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直至天色渐渐昏沉。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贺朝年,她自己现在都怀着其他男人孩子,有什么资格去质问贺朝年是否跟翟安欣有过一夜情?
或许,他们相遇的时机便是错的。
祝卿安只觉身心俱疲,游荡到马路中间。
一道白光闪过,她迷惘地转头看去。
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头在距离她膝盖五厘米处刹住了车。
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被车撞了,脚步往后踉跄了下。
车上下来一个司机和一个贵妇。
“你这人有病啊,怎么往大马路中间站,知不知道会害人害己。”司机见她还站得住,心知没事,便有些疾言厉色地呵斥她。
“抱歉。”祝卿安首先向发声责难的司机道歉,随后视线转向了司机身后的贵妇,她怔忪住了。
祝菀看到祝卿安,也是怔愣。
两人四目相对,眉眼轮廓相似得惊人!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祝菀率先回神,对祝卿安问。
祝卿安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祝菀忍不住上前几步,拿出包中的名片,道:“如果你后续有什么身体不适,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络。”
祝卿安深深看了祝菀一眼,接过名片,捏成一团,丢向垃圾桶,她对祝菀扯了扯唇:“不需要。”
以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没错,她从第一眼便认出祝菀是谁了。她曾经在祝惠的旧相簿看过她们姐妹的合影,祝菀竟然和三十年前的长得几乎没有差别,只是眼尾多了几条纹路而已。
相比身为妹妹的祝惠,祝菀简直要年轻太多了。
想必抛弃她之后,嫁入豪门过得相当滋润,竟然能维持的那么好。
祝卿安曾经也预想过自己如果遇到这个抛弃她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真正面临到这件事后,她才觉得自己预想幼稚又可笑。
原来她对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怨恨,也丝毫没有任何孺慕之情。
她的情绪可以说是非常淡。
[哦,她就是我的生母啊。]
只是这样而已,没有更多了。
对于她来说,这个女人就是极其普通的陌生人,与成千上万在街上交错而过的人,并无太大差别。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看到她之后,她忽然好想祝惠。
她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祝惠。
祝卿安头也不回,看都没有再看祝菀一眼,大阔步向着公交站走去。
她不再漫无目的,她是有地方可去的,她是有家可回的。
祝菀看着祝卿安的背影,想张口挽留,又将话咽了回去。
这个女孩真是她的女儿又如何,反正她是不能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