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一回来就赶紧先把衣裳换了,玉露端着热乎乎的米粥进来,一看流霞手中的轻纱,开口道,“这花纹和二爷的衣裳好像。”
流霞来不及堵她的嘴,看叶蓁并没什么反应,才道,“别提了,因为这身衣裳二小姐今儿被平阳郡主为难了。”
玉露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流霞脸色就知挺严重的,不敢再接话。
叶蓁喝了一碗粥,越想越气,今日若不是董章及时赶到,自己怕是真要被剥了衣裳。
流霞和玉露见她蹙着眉不语,手指快把碗捏碎了,也跟着揪心。
流霞到现在还有些后怕,诺诺道,“奴婢将衣裳埋了算了。”
叶蓁挑眉,眼里勾着份机敏和挑衅,“郡主都说是进贡的料子,埋了多可惜。”
“改日还给二爷就是了。”
流霞目瞪口呆,“还?”
这不是给平阳郡主递刀子?
没一会儿荣飞也回来了,芷嫣的弟弟被他先一步安顿好,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叶蓁猜测芷嫣弟弟也受了赵姨娘放印子钱的害,正好被人利用了芷嫣。
他说只见过一个蒙面的男人来找芷嫣,之后都是在门前放纸条和他们联络。
荣飞把纸条也带了回来,叶蓁一看就知是用左手写的。
这些人谨慎得。
五月初四,叶蓁让荣飞打听过了,今年出资举办龙舟赛的是上官家和沈家两个商户,崔家落败后,这两人分了红利,眼下正奔着皇商的位置,自是分外出力。
好多公子小姐已经订了富春楼的包间看热闹,若有钟情哪位小姐的公子,便会卖力赛龙舟博得头彩给喜欢的姑娘送去。
前世的头彩被李乘歌拿下送给秦玉,自此奠定了两人的关系。今年不知花落谁家。
叶蓁跟踪芷嫣没能找到幕后主使,出行不得不加倍小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拿银子让荣飞多请些高手。
流霞瞧着箱子里越来越薄的银票,后悔道,“您当日就该留下红螺送来的银子。”
叶蓁却道,“叶雪的银子不干净。”
“那也比没有银子好,咱们的存货都要见底了,玉石铺子这两月都在亏本,酒坊的钱还要用在备货上,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叶蓁也头疼这事,“李乘歌欠的银子一定得要,但叶雪抵押赏赐的首饰是大罪,纸包不住火,一旦被揭发,顺着银子找到咱们头上,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流霞便没再说什么。
将荣飞叫进来给银子时,荣飞却道,“二小姐,不必花钱了。二爷指了好几个锦衣卫过来。”
流霞把银票捂紧,“当真?”
“这会儿保不齐就在屋顶听你们说话呢,这能有假?”
流霞昂着头往天花板瞅,这何止是省银子,花钱找的江湖人手怎么能和锦衣卫比!
叶蓁努力保持镇定自若,心里却道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李煦安都能知道?
这个可能性让叶蓁一夜难眠,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初五一早,荣飞就见到叶雪的人从侧门进来找赵姨娘,还特意避开了叶云升。他回来禀告叶蓁,结果主子还没醒。
等叶蓁洗漱出来,荣飞遗憾道,“人已经走了,不过奴才知道他们在哪儿分赃。”
叶蓁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道,“这个不急。我要等的是叶雪再拿赏赐的东西出来抵押。”
说到这个,硬等不是办法。她想了个法子,低声叮嘱荣飞,“去吧,别逼得太紧太急,露了马脚就前功尽弃了。”
“是。”
定远侯府。
李煦安看着锦衣卫送回来的信报,一下就明白叶蓁要做什么。
“她是想引蛇出洞,让叶雪觉得吊了个大客户,情急之下,之前的成本没收回来就只能再抵押新的。”
“只要拿着赏赐的东西进了铺子,就是死罪一条。”
李煦安想到叶蓁聪慧机敏的模样,再一想她喜欢别人,唇角还没散开的笑顿时消散,“叫沈度进来。”
沈度来的路上已经知道李煦安要做什么,一进门就把赵姨娘和妓馆来往的几个人身家信息报上。
“他们会选人,大部分赌徒都是有家世和脸面的,被他们设个局,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便乖乖拿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