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快到午时,祝卿安与陆沧溟才姗姗来迟。
此时的祝家,除了这几大宅院,什么都不剩下。
可祝氏族人却虎视眈眈地守在大门口,一看见祝卿安与陆沧溟便用仇视的眼神盯着他俩。
自然,祝正荣也在。
大约是觉得自己有皇帝做靠山,祝正荣显得有恃无恐。
待祝卿安与陆沧溟走近,他装模作样地对陆沧溟行礼:“王爷,族亲们非要下官参会,不知王爷可允?”
陆沧溟压根不搭理他。
祝正荣有些尴尬,但他也没再讨嫌,只静静地看着祝卿安。
本来族亲以为祝卿安一来,会先跟他们告罪,并推诿说是皇帝要求她当这个家主,客客气气地求族亲照拂。
谁知她上来的第一句话是:“诸位可知眼下祝家到底是何情况?”
“正荣的账,正荣自己会平,这点卿安你就不用再拿来说事了吧。”
说话的老头头发胡子都白,是祝卿安祖父的堂兄。
此人在祖父时期被压得缩在角落,祝正荣时期也乖觉得很,没想到到她掌家,他倒是硬气起来了。
“祝正荣欠折子钱六百万两,欠他岳丈家三百万两,欠翰林院三百万两,共计一千二百万两本金,这个姑且不论,当初他花一千多万两银子赎回我母亲嫁妆,自他岳父家借来三百万,翰林院取用三百万,那也还有近五百万两银子,诸位族亲以为,祝家到底有多少钱?”
这……
“祝编修,劳烦你将账目公布一下,好让大家心里有数。”
祝正荣咬碎了一口毒牙,冷厉地道:“我们动用的是你叔母的嫁妆。”
“既如此,劳烦你将祝家的田庄地契铺子存银全数交出来。”祝正荣:“……没有!那些被祝沫婉卷走了。”
“即便是祝沫婉卷走,那也是你养不教之过,当然现在以你的能力,要想将这些归还,暂时是不可能,但至少你得告诉我,祝家还剩什么?”
祝正荣现如今已经豁出老脸,再不怕丢人。
“除了这座宅子,再无他物。”
那些族亲听完就炸锅。
祝卿安等他们炸,待炸到一定时间,她才道:“我自知无才,这族长谁愿意当,我便让给谁。”
“卿安你怎能如此?你这家主是陛下钦点,怎能让贤?”那老头这会儿倒是认祝卿安了。
祝卿安冷冷的看着这些见利忘义的小人:“可我毕竟从未掌家,族中事宜,还得听各位爷叔伯的,我当个傀儡便就好了。”
“那不行,陛下钦点了你,那这个家就卿安你说了算。”
反正就是一点责任都不想担着。
祝正荣早已预见会是这样,这会儿他可得意了。
“如此,那各位与我签个文书吧?免得日后我闹出什么乱子,还得牵连诸位。”
一听祝卿安可能闹出乱子,这些人压根就不考虑,纷纷要求签下文书。
待各房与祝卿安签下文书后,祝卿安丢出炸弹:“那此后,祝家便经商吧!”
“祝卿安你不知所谓,我祝家豪门氏族,如何能自贱去做下九流的商户。”
还妄图夺回祝家权势的祝正荣第一个不答应。
“一个集贪污、借贷折子钱、霸占孤女家财、残害后辈血亲于一身的垃圾,竟好意思看不起商户。”陆沧溟这人姿如神祇,高贵冷艳,所以但凡他开口怼人,那人便仿佛穷凶极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祝正荣被怼得一脸菜色,却不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