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的贴心话,让董卓感觉心中一暖。
董卓叹息道:“若军中诸将皆如文优,老夫何至于此!”
董卓惆怅了一会,带着巨大的忧愁,对李儒问道:“文优,如今关东诸侯联军攻打虎牢关,誓不罢休。白波黄巾蠢蠢欲动,西凉马腾更是狼子野心。老夫忧心忡忡,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情势对董卓真的十分不妙。关东诸侯讨伐董卓,摆明就是要打入洛阳,将董卓置之死地。双方总有一个要倒下去。董卓几乎用尽了手段,联军都不肯放弃。特别是刘俊放下豪言,要董卓洗干净脖子。董卓想想都觉得害怕。
另外一个让董卓头疼的就是马腾了。马腾在刘俊离开凉州之后,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成为张温的提拔,准备用来对抗董卓。然而马腾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他表面上是遵从张温的命令,暗地里却和董卓沟通,大表忠心。当时马腾的实力不强,根本没办法和董卓对抗。董卓也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足了马腾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谁知道马腾在董卓离开凉州之后,立马就起了不该有的野心,开始拉拢羌人、边军,隐隐有取代董卓在凉州的地位。
董卓都后悔当初自己为何不宰了马腾。
而最后一个让董卓头疼的就是白波黄巾。大汉天下遍布黄巾余孽。其中实力最大的就是黑山黄巾。而白波黄巾就是黑山黄巾跑到河东发展起来的。黄巾余孽郭太在司隶河东郡白波谷掀起反旗,故所以称为白波黄巾。如今郭太聚众十几万,不断向洛阳逼近。
之前董卓派出了牛辅前往镇压,可惜被击败了,损兵折将。最后还是靠着吕布前往镇压,才把白波黄巾的势头给打压。
这一次虎牢关对峙,董卓可以预见白波黄巾一定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到了那个时候,董卓就非常麻烦了。
董卓曾想过要坚守城池,与各方死磕。但仔细盘算下来,董卓最后避免不了灭亡。洛阳是富庶,土地肥沃。但受到战乱的影响,百姓无法生产,无法提供钱粮给董卓。没有钱粮,董卓拿什么来供养军队?说不定到了最后,董卓都会被饿疯了的士兵给撕了。
一步步走到现在,董卓经历太多了。麾下统领的兵马越多,对一个诸侯来说绝对是实力的象征。可这些兵马就像一把双刃剑,可以击败敌人,也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
对于董卓的处境,李儒十分清楚。钱粮一直都是西凉军的软肋,要不然董卓和李儒等西凉军首脑也不会屡屡纵容士兵劫掠了。
在苦寒的西凉,军队几乎和盗贼差不多,朝廷给不出钱粮的时候,大多数西凉武将都是纵容士兵劫掠。
也就是刘俊平定凉州的时候,以战养战的方式,把叛军劫掠的钱粮充作军用,才能够稳住局面。
李儒和董卓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在沉吟一会之后,李儒对董卓说道:“岳父可听过一句谶言:东一个汉,西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自大汉建立之后,民间流传着各种谶言。出自一部叫做《春秋谶》的古籍,流传甚广。比如刘辩登基的时候,就有流传“王非王,侯非侯,千军万马走北邙。”
当然还有影响巨大的“代汉者当涂高”。
李儒说的谶言也是如此。董卓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此谚语何意?”
李儒故作深沉地解释道:“自高祖斩白蛇,创建大汉,定都长安之后,至王莽篡位,为十二帝。光武中兴,定都洛阳,天子更替,亦为十二之数。古语有云,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此乃天意,意味岳父理应挟天子,迁都长安。商河天命,下合人道。长安为大汉故都,关中之地富庶,有函谷之固。高祖龙兴之地。岳父虎踞长安,布重兵于函谷关,如秦拒六国,等关东诸侯互相残杀,岳父养精蓄锐,强军东出,横扫天下。”
董卓听得心动不已。要是真的按照李儒解释的那样,那他真的可以仿照当年汉高祖争霸天下的手段,稳坐关中之地,静看关东诸侯火并。
李儒又沉吟道:“迁都之事,事关国本。小婿担忧天子与满朝文武都会反对。”
“反对?”董卓刚刚才在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听到李儒的担忧,十分不屑地说道:“在老夫的手中,他们敢反对?反了他们!老夫不仅仅要迁都,还要把洛阳所有的百姓都给迁走!还要把洛阳给烧掉!一丁点东西都不留给袁绍他们。哈哈哈!”
董卓越说越兴奋,到最后更是猖狂地大笑起来。
“烧掉?!整个洛阳?!”李儒也算是毒辣,但听到董卓说出这话都感觉到内心一颤。
“他们都要置老夫于死地了。老夫怎么会让他们好过啊!文优,你即刻安排!”董卓下定了决心。
李儒一头冷汗冒了出来,这事情有点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