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亲自来到了荣国府,他送上了拜帖。
贾赦与贾政都收到了消息,来到了大门处迎接。
他们之所以如此热情,一方面建造大观园可是借了林如海家十几万两银子的,另一方面,林如海也是贾家姻亲中最有权势的。
原本姻亲中最有权势的是王子腾,可如今的王子腾早已今非昔比,空有正一品散官品级,没有任何的实权在手。
贾赦与贾政将林如海迎进了荣禧堂,贾母一见林如海也是欢喜。
“如海,怎么不见敏儿一同过来?”贾母在林如海见礼后问道。
自从元春省亲后,贾家自感身为皇亲国戚地位提升,但那次之后,贾敏却是极少到荣国府了,林黛玉更是从未过来,这才有了贾母的这一问。
“老太太,此次如海前来是为了公事!”林如海自不会明说,他解释道。
“公事?府中与大理寺有什么公事?”这回轮到贾母惊讶了。
“我是为了王熙凤与宝玉被魔魇而来!”林如海回答道。
贾母一听事关她最宝贝的两人,不由站起身来。
“可是查到了是谁害了宝玉?”她也算见识很广,自是猜测到了两人当时的情况不正常,这时听到林如海的话连忙问道。“是的,昨日蔷哥儿将马道婆送到了大理寺,马道婆承认了包括用巫蛊之术害了王熙凤与宝玉等数十桩案子!”林如海点头说道。
“竟然是马道婆,这个恶妇,亏得贾家待她不错,她竟然做出此等事来!”贾母怒道。
要知道为了王熙凤与贾宝玉之难,贾母每日捐五斤油点海灯让宝玉免灾,都是给的马道婆。
得知自己被骗,自家宝贝还受了罪,如何不让她愤怒。
“可是昨晚蔷哥儿将马道婆抓住的?”贾政这时问道。
“正是!”林如海回道。
“原来是蔷哥儿救了宝玉!”贾政露出感激之色说道。
以时间来算,昨日晚上宝玉恢复,与贾蔷抓住马道婆的时间正吻合。
“准备一份重礼,给贾侯府送过去,政老爷伱亲自过去!”贾母吩咐道。
以她的想法,除了为感谢贾蔷救了王熙凤与贾宝玉外,还想着借这个机会与贾蔷缓和关系。
明明是同姓贾,还是同一宗,可就是由于贾蔷被逐出了京城贾氏一族,使得两家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林如海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知道会这样,他都不会说出是贾蔷抓住马道婆的,这下子给贾蔷添麻烦了。
他可是知道,贾蔷并不想与荣国府有往来,这一点只要从贾侯府的下人从不与荣国府下人接触就可以看出来。
“还有一件事,马道婆交待是贵府的赵姨娘使了银子请她出手的!”林如海接着说道。
“将她打死,快打死,府中留不得这种东西!”贾母怒道。
任何大户人家,都不会让‘巫蛊之事’在自家发生的,当年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数万人因此而亡,更有数十万人受此事牵连。
之后提及‘巫蛊之术’无不色变,难怪贾母听闻赵姨娘参与此事会如此愤怒。
贾母可不只是为了贾宝玉,更是因为荣国府内有‘巫蛊之事’被传入宫中,难免会影响到元春。元春家中有人行巫蛊之事,那元春会不会也能行巫蛊之事,都不需要证实,单是怀疑都可能让元春万劫不复。
“来人,将赵姨娘绑了关到材房去!”贾政虽厌恶赵姨娘的行为,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不想就这么打死赵姨娘,故而大声吩咐道。
只等着贾母消消气,到时再给赵姨娘一个活路。
“如海,老身有件事想求你!”贾母瞪了贾政一眼,转头对林如海说道。
“老太太有事请说,如海能办到的自是全力去办!”林如海可不敢打包票,贾家的事他并不想沾上。
“老身是想请如海将赵姨娘之事隐瞒,赵姨娘就由府中自行惩罚!”贾母颤巍巍的站起来,向着林如海曲身行礼求道。
“老太太这是做什么,岂不是折煞我了!”林如海连忙上前扶住说道。
贾母坚持着行礼,一幅林如海不答应就不平身的样子。
“老太太,赵姨娘之事我不会记录在案!”林如海无奈的应道。
“多谢如海了!”贾母这才顺势平身,又坐回到椅子上,她对一旁的鸳鸯吩咐道:“拿我的那件雀金裘过来!”
鸳鸯进到里屋,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件由孔雀羽毛织成的披风走了出来。
贾母接过了雀金裘,眼中闪过了追忆之色。
这件雀金裘原本是打算留给贾宝玉的,但这次强求林如海,如果不表示一下诚意的话,怕是两家以后的交情会受到影响。
“这是老国公得的赏赐,来自北方俄罗斯国的贡品,如今一直都锁在柜子中,倒不如给了玉儿那丫头!”贾母笑着将雀金裘交给了林如海说道。
“我代玉儿谢了!”林如海接过雀金裘,欠身行了一礼道。
对于这雀金裘,他并没有多少惊奇。
他可是吃过见过的,在江南时打交道的可是大乾最富的一批人,同时他自己的身家也很丰厚。真正算起来,荣国府与林府谁更有钱还真的很难说。
最为关键的,他知道贾母为何拿出雀金裘来,还是为了赵姨娘的案子。
收了雀金裘,林如海也没有多留,他很快就以公务繁忙为由离了荣国府。
荣国府中,赵姨娘被关了三天,三天后贾母让丫环送去了一碗参汤。
当天晚上赵姨娘就没了气,更是被草草的给葬了,赵姨娘死的无声无息,仿佛贾府从未有过此人般。
唯一哭闹的,也只有赵姨娘的亲子贾环了,只不过失了赵姨娘的庇护,贾环以后在府中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而另一位偷偷哭泣的就是贾探春,哪怕她再看不起赵姨娘,赵姨娘也是她的亲娘。
林如海确实没有在案宗内提及赵姨娘,至于说马道婆,经过几次重刑后,也就是留了一口气。
这次没有等到秋斩,内阁对于‘巫蛊之案’下了重手,不过是十日后马道婆就被砍了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