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日,元旦。
值班室里廖廖三两个民警,其中一个的桌上摆着大量的文件,看着好像要将主人都吞噬在其中。徐有初匆匆翻着几个档案,旁边有同事打趣道:“你也太拼命了吧?刚执勤完回来都不下班?”
每到节假日,就是他们的高峰工作时段。
“哪有啊,”他点了支烟提神,“这些旧案……真的没一点其他资料了吗?”
“哪有啊,时间太久了,燕广那时候电子眼摄像头什么的都没普及,很多逃犯都是流窜犯,估计早就不在我们这里了。”
徐有初说:“我再看看吧。”
夜更深了,警局依然灯火通明。许久有人来轻轻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徐有初抬头看到是郑伟国,他的师父已经是位老刑警了,身体代谢慢后的结果是整个人圆了一圈,像尊十分好脾气的弥勒佛。
虽然大家都叫他郑队,但其实他只是副队长,并且人人心知肚明他很难再有升上去的机会了。在他任职的二十五年里,郑伟国立功很少——能当上副队长完全是因为他吃苦耐劳,并且包揽脏活累活。
许多吃力不讨好的案子,最终都踢皮球一样的踢到了他这里。徐有初曾看到过一张他年轻时的照片,一言以蔽之,和他现在一样意气风发。
“郑队。”
郑伟国看了一眼那些资料,依然乐呵呵的:“又在加班,小同志也要注意身体啊。”
“郑队,我觉得很奇怪,”徐有之有太多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零九年之后,绑匪们不再作案了呢?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次得手没有被抓住,应该极度自信才对。但他们没拿到多少钱,却没有下一步行动……”
“现实是,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因为打人已经在牢里被判了十年,比如不小心被车撞死了,”郑伟国说,“我原来也觉得,一切都应该有个答案,我现在不敢这么说了。”
“师父,”徐有之说,“我没办法。”
郑伟国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他们都没有办法。就像九年……啊呸,十年前,他在一家手机店里看到一个绕着他疯跑,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女孩。
这是他们这类人的通病,对他人的命运抱有无限关注,并将其视为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