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别人,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徐氏转过身,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近在咫尺却十分模糊的女儿的脸,“你听说了什么?”
那就果然是有事情发生了。
乔玉言不是十三岁的小孩子,前世徐氏是和乔谓升闹了不愉快才搬到庄子上来住的,差不多就是将近一个月的样子,然后听说她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乔谓升立刻就确定那是所谓的“孽种”,几乎没有怀疑。
那夫妻俩之间争吵的理由,便可以猜测到一二了。
“府里是有人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乔玉言这话却叫徐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不要听那些胡言乱语,你管好自己就行。”
这怎么能行?!
府里头那对母女是什么角色,没有人比乔玉言更清楚了,她不能让徐氏还当她是小孩子。
“娘!芒种死了,她是外祖母给我带来北上的人,不过就是替我收了几封信而已,将给她信的那个人说出来就是了,何至于此呢?”
徐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看着她。
乔玉言便接着道:“我从前被外祖母保护得太好,什么事儿都有她老人家替我筹划,你可能不知道,我到现在戥子都不认得,要说身边人哪个是好的,哪个是不好的,更是蒙眼抓瞎。”
听到这里,徐氏的脸上开始渐渐认真了起来,她性子本就不甚柔软,与自己这唯一的女儿相处更是时日尚短,母女俩这还是头一回这样敞开心扉地对话。
“这还是在家里,就身边的几个人,到了外头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有安郡王这件叫人难堪的事儿了。”
说着小姑娘竟哭了起来,徐氏心里揪了一下,孩子自小被抱走,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学习怎么跟孩子相处,可到底是亲生的骨肉,见她这样,仍旧心疼。
她伸出手,将女儿搂在怀里,那安郡王的事儿,只怕这孩子心里是真的跨不过去了。
“娘,我不小了,以后还会遇到许多事情,一次挫折不怕,怕的是吃了亏还不长进,那就永远是被别人欺负的份,”她抬起头期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伸手反抱住她的腰,“娘,我不聪明,但是我愿意学,我不想再当一个傻子了,有您在后面,我不怕。”
徐氏倒是被她这话给愣住了,原来她那个骄纵的女儿并不娇弱啊!看这个样子分明是已经从安郡王那件事情的打击中脱身出来了!
看来母亲虽然溺爱叫她无法无天,可身上到底有一半徐家人的血,徐家的女子,从来都不软弱的。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知道,我和你爹之间是闹了什么矛盾,”徐氏伸手替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挽至耳后,“我问心无愧,说与你也无妨。”
她这么说,果然就没有隐瞒,原来徐氏和乔谓升之间的矛盾,却是因为一个男子,一个曾经和徐氏有过婚约的男子。
倒是和乔玉言猜测的相差无几,乔谓升误会他们俩旧情未断,徐氏偏偏又是个嘴犟不肯服软的,加上又刚好被撞见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才闹出的一场口角。
其实在徐氏看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夫妻之间这样的争吵烦人是烦人,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过两天,二人心气消了,自然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