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晴像是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似的,她连忙跟着一起做起来,表情惊慌地看着他,“相,相公你想哪儿去了?”
温良见她那样胆小紧张的样子,一时发现自己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不由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没有,我只是……”
说了一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他方才的动静实在有点儿大,因而他干脆转过话题,“那你刚才说的孩子是什么个意思?”
袁雪晴却仍旧惊慌,磕磕巴巴道:“算,算了,相公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虽然灯光这么昏暗,可温良分明看到她眼里因为惊恐而生出的水光。
一时间又有些自责,她分明不是要害宁儿孩子的意思,却被自己那般曲解,还眼里地呵斥了她,但凡一个小姑娘,怕是都受不了吧!
“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你不要害怕。”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果然摸到了一把泪水。
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哪怕平时看上去那么刚强的人,说到底也是个女子,还是一个需要他庇护的女子。
温良忽然在心底里第一次正式起自己的身份,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妻子!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他倾身过去,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
当他的唇触及到她光洁的额头时,凉凉的触感传来,温良心里刹那间有些恍神,脑海里闪过乔玉宁的脸。
似乎这样不大对?
他与袁雪晴在行夫妻之事的时候,自然比这个更亲密,但是他从来没有吻过她,这在他的心里,似乎是一个禁制。
他的吻,似乎只能给那一个女子。
可当他离开时,看到袁雪晴那双倾慕的眼,又与自己方才的情绪和解了,不过是一个额头吻而已。
这个女人也是自己的妻子,名义上,他应该呵护她。
因而她干脆伸过手将袁雪晴揽过来一起躺下,“好了,不要多心,说说你方才想说的话吧!”
袁雪晴却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侧卧着,一双眼睛盈盈地看着他,“相公,给我个孩子吧!咱们小四房也该有个嫡子。”
温良有些愣住了,“你说什么?”
“相公,”袁雪晴伸手搭上他的腰,“我知道宁儿敏感,也知道她在现在的位子上没有安全感,可是这些咱们都能用时间来化解。
等咱们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她自然就知道你我的心,知道我仍旧待她如姐妹,知道相公你心里仍旧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孩子不能等,母亲因阎姨娘先于她生了庶长子这些年在府里头吃了多少笑话,相公比谁都清楚,宁儿如今怀了身孕,母亲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可这高兴底下又有些遗憾,遗憾这个孩子不是没有出现在我的肚子里。
相公,我不求别的,只求咱们能在这个家里好好地生存下去,我愿意守候你和宁儿之间的感情,我可以替你们挡下其他人的冷言冷语。
那么相公,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孩子,让我给你生下嫡子,哪怕庶长子在前,我也不至于太难堪,小四房也不至于受人讥讽。”
她说得这样真诚,又这样小心翼翼,温良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说得炽热起来。
他又猛然发现,这就是袁雪晴和乔玉宁之间的不同。
宁儿是书房里的添香红袖,是摆在高几上需要小心娇养的那株兰花,而袁雪晴却是立于二门事事妥帖的贤内助,是伫立在院中的那株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