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旭嘴角勾着嘲弄。
那笑,细看是讽刺自己。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有必要这么惊讶?”
梅薇思整个人都是慌张的,还握着圆珠笔的手抖得不想话,却根本不敢拔出来,怕会大出血。
他的唇一点点失了血色,眉心拧着痛色,却在笑,“原来这就是被冤枉得百口莫辩的滋味,真疼。”
“……”
“你执意要签字,我认,只要你现在拔出这只圆珠笔,继续签就行。”
“……”梅薇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深深喘息着,嘴角的笑容偏执,眼神渐渐变得虚弱,站都有点站不稳。
梅薇思只好扶住他,又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天之内进了两趟医院,宁承旭坐在病床边上,医护人员正在替他消毒上药,清理伤口。
小屏风挡着,梅薇思在听医生说医嘱。
“圆珠笔刺得很深,差点就扎到心脏了,但还好处理得及时,没有失血过多,以后还是要克制点情绪,夫妻吵架很正常,但不要随便动手嘛,万一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梅薇思嘴角直抽,“不是我……他自己伤的。”
医生都震惊了,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杀?
狠人呐。
他在病历本上写字,又说:“宁先生之前还受过很严重的枪伤,心口位置有很明显的旧伤疤,跟圆珠笔戳伤的位置差了两厘米,您平时多劝着他点,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医生以为那道枪伤,也是宁承旭自己作的。
毕竟能做出用圆珠笔扎自己的偏激行为,以前脑子肯定也不正常。
梅薇思是惊讶的。
她还记得上次看过宁承旭满是创伤的身体,伤痕很多,多得她分不清都是些什么伤。
想起这些,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不太好受。
“知道了医生,我会让他注意的。”
等医生一走,梅薇思绕过屏风,去瞧宁承旭的上药情况。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原本脊背挺直,满脸云淡风轻。
余光瞟到那抹倩影的瞬间,他轻嘶一声,拧着眉往旁边挪了挪,“勒得这么紧,是想要我的命?”
“啊?”正在缠绷带的护士小哥一脸懵逼,他明明没用力啊。
“辛苦你了,我来吧。”
护士小哥回头看了看梅薇思,好像懂了点什么,“女孩子手劲小,肯定比我的力道轻不少。”
他将手上没缠完的绷带递给梅薇思,微微鞠躬后离开了病房。
梅薇思缓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
她在专心包扎伤口的时候,宁承旭专心盯着她,出神了。
从图堡港一路追来华国,追了他五年的女孩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把心思重新放到自己身上,才能再次得到她当年不顾一切的深爱?
“好了。”
梅薇思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他刚想说什么,就见梅薇思起身要走。
“去哪儿?”他拉住她的手。
“你这边都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问题,我去楼下看看穆尔。”
才包扎好的伤口,顷刻间仿佛又开始疼了。
“那边有阿利照顾,你先做,再聊聊?”
梅薇思表情冷然,“没什么好聊的。”
宁承旭握着她的手不放,“离婚协议,你还签吗?”
她点头。
“……”
还签,换只笔也要继续签?
好气,心口疼得像针扎,他却只能苦酒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