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孩子的状况很好……”井原绘在回答中略过了自己,因为她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男人最关心的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就好。”橘雾月点点头。
他摸了摸床头柜上摆着的茶杯,里面还剩下的半杯水有些发凉了,于是替井原绘按了一下呼唤铃。
一直在外候着的护士轻而快的走进来,捧起杯子出去,不到一分钟就端着重新倒好的热水放在了原处。
“谢谢。”井原绘冲护士和橘雾月微笑,护士礼貌的点点头,没敢多待立刻就离开了。
只剩下房间里的两人,一个偎依着软枕在床上半躺半坐,一个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房间里因为男女各自的沉默越发安静。
井原绘在橘雾月眼中是属于典型的大和抚子类型的女人——温婉而坚忍。
当然,她还很聪明。
从认识起到现在,井原绘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要求和多余的问题,她就那么乖巧的履行着自己作为“母亲”的义务。
从护士医生以及监视的忍者的报告来看,井原绘在怀孕过程中,心理状态和生理状态都表现的良好到不可思议。
没有发过孕期脾气,没有孕吐反应,按时吃饭喝水,按时睡觉休息,每天都会读几篇小故事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这样的井原绘让橘雾月很放心,井原绘要的也是让橘雾月放心自己。
只有这样乖巧配合,她才能得到每天和女儿伊织通话的机会;只有这样乖巧配合,她才能能看到家庭的债务被一笔笔勾销;也只有这样乖巧配合,她才能每个星期见到一次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年轻男人。
当然,井原绘不是对橘雾月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只是希望通过陪橘雾月聊天让自己的女儿多份保护,她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心机。
橘雾月不介意她这一点心机,井原绘的女儿被橘雾月派人从北海道札幌接到了东京。
野水伊织就住在港区和母亲待的医院离的很近,有专门的保姆和保镖为她服务。
“产期预计会在冬季,这个孩子睁开眼的时候,就可能看见窗外的雪花。”橘雾月打破了房间的沉默。
他不知道该对井原绘说些什么,有些话到了嘴边,看见女人淡然温婉的笑容就咽了回去。
当他们挑中井原绘,双方开始履行合约前,这个女人就知道了肚中孩子的重要和危险。
但是她对着秃头的安井藤木带领的研究团队和风魔家忍者们微笑说:“没关系,是我自愿。”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在这种为了家庭哪怕付出生命也不畏惧的母性微笑里低头。
对于这样的女人,橘雾月觉得自己强调什么都是多余的,能做的只是每周抽空来看一看她和“ξ”的情况。
“东京的雪是温暖的雪,路上的人穿着棉线裤都会被人嘲笑老气。但是北海道下雪时,是真的冻入骨髓的寒冷。”井原绘说,“每年冬天都要缩在被炉里过冬呢。”
“我还没有去过那里,那里也有很多樱花吗?”橘雾月问。
听到橘雾月的话,井原绘明显诧异了一下,在她心目中,橘雾月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层人士。
但当眼前的年轻男人问她的时候,她忽然有种眼前的男人是个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的感觉。
“我之前不是在这个国家长大的。”橘雾月说,“对各地人文地理的了解,你可以认为是近乎于一张白纸。”
井原绘点点头,她倒是知道很多大家族会把孩子送到国外培养,自从打开国门之后,橘雾月这种情况也不是特别少见。
“札幌的松前公园是最有名的赏樱地之一,各种各样的樱花有好几百种。每年四月下旬到五月下旬都可以观赏樱花,只要一有风吹动,樱花就飒飒纷纷的飘落,像是一场花雨一样。”井原绘说。
随着她自己的讲述,她的眼前仿佛朦胧的出现了那一场场樱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