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路,和某些人一起走短得让人舍不得迈步子。
路明非和陈雯雯走在鹅卵石铺的沿河路上,脚步悠闲。
陈雯雯怀里抱着一纸袋风铃草,穿着入学时那身白棉布裙子,细柔的长发上別着珍珠贝发卡。
暖风吹过,路明非能闻得到女孩头发和裙子上有好闻的味道。
路咸鱼吊在后面半步欣赏着女孩珍珠发卡在阳光下的闪光,忽然有种岁月静好青春气息Max的感觉。
“路明非那个卡塞尔学院真的录取你了?”陈雯雯问。
她当时在走廊上正好看见了诺诺叉腰说话的场面,那个冷冽女孩似乎说自己代什么教授录取路明非了。
“啊?啊啊……好像是的吧……”
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跟同学讲自己挨一拳就被录取的事情,挠着头傻笑。
“真不错呢。”
陈雯雯轻声说。
然后她无声地笑了笑,低低地叹了口气。
路明非心想莫不是自己这条咸鱼都过了外国大学的面试,所以打击到社长文青敏感的心了?
他张张嘴,脑海里盘算着说什么鼓励的话。
嗯,还要合陈雯雯胃口的。
想了半天,路明非才气馁的认知到他这个在文学社打酱油的货色脑海里实在是空空如也。
难道他要跟陈雯雯讲吕不韦的“败莫败于不自知”。
这怎么想都是挑衅的话吧?
还好陈雯雯开口拯救了大脑服务器宕机的咸鱼。
女孩停下脚步,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流说:“上了大学大家就会像这样分开了,可能只有假期才能见面,也可能很久都不能见面,很多好朋友就是这样慢慢地把彼此都忘记的。”
白衣白鞋的女孩说到这满眼都是难过,阳光在她透明似的肌肤上打出让人炫目的逆晕,风铃草娇艳欲滴的令人心碎。
在阳光的晕光下,一串水滴落在路边草丛上,打的狗尾巴草的叶尖都颤了颤。
她,哭了。
哭的让路明非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张惶失措,上窜下跳……
嗯,没有哄过女孩经验的咸鱼也只能以乱蹦来表示自己的安慰了。
他不太能get陈雯雯伤心的点,跟现在的班级说byebye路明非真的一点压力都没有,顶多以后可能会怀念一下当初和楚师兄还有李月老师相处的时光。
这两个在中学时期对他最好,留下影响最深的人早就出国了,他对现在的仕兰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
但是想想也许是陈雯雯跟自己不同吧。
女孩在这交的朋友,打造的社团,接触的圈子都跟仕兰息息相关。
乍一毕业,她可能会很迷茫和害怕吧,离开原本舒适的圈子,去认识陌生的人,渐渐跟如今的朋友不再熟悉……
想想确实也有那么几分伤感……个鬼!
路明非揉揉脑壳,他巴不得不见IF那群基佬,反正打游戏线上打就好了。
像路明非和IF那群资深网瘾少年一起做朋友那可真谓长长久久。
哪怕星际争霸这个游戏都倒闭了,路明非一定也会拉着熟悉的基佬转战他方。
因为在对话框里聊骚习惯了,没有某某队友或者对手,你自己都会想他。
老唐就是这样跟他交的朋友。
“喂,你为什么看起来满脸惆怅的样子?”
背后忽然有人阴恻恻地问。
路明非惊得猛一转身,他对面的女孩拉了拉脸上巨大的蛤蟆镜,对路明非大声说:“嗨,学弟!”
看到诺诺,路明非牙缝都是疼的。
“不是跟你说了,学姐我要好好的给你做——辅导——嘛?”
红发女孩看似亲密的把手搭在路明非肩膀上,脸上露着极其阳光灿烂的微笑。
路明非知道诺诺那一脸学姐学弟一家亲的亲热感纯粹是做给陈雯雯看的。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因为tnd他肩膀都要断了……
诺诺的手看似纤巧但是青筋一起就跟生铁老虎钳死的掐的他动都动不了……
至于吗?
不就是因为陪高中同学旷掉课前辅导吗?
至于要给他留个三级残废吗?
这个女人是头人形暴龙吗?
卡塞尔学院到底都培训些什么玩意儿!
路明非在心里义愤填膺的吐槽着,然后他义正言辞的大声喊道——
“学姐学姐,错了错了,饶命啊饶命啊!”
嗯,颇有当年陈小二高喊“队长别开枪,是我…”的精髓。
“哈—哈—哈—”
三声棒读冷硬的哈出口后,诺诺看了一眼看到外人忙擦眼泪的陈雯雯,露出了让对方有些窘迫的笑容,
“打扰了?”
疑问句的打扰,路明非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就跟拿刀子卡着别人脖颈说“刀子凉不凉啊?”一样,一般人只能畏于淫威含泪回答“不凉不凉,您开心就好。”……
“你学姐?”
文青敏感的女孩哪见过这么蛮横的气焰,她躲在路明非身侧低声问路咸鱼。
“卡塞尔学院二年级生陈墨瞳,古德里安教授安排我给路明非做课前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