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cos提灯女神？”
橘雾月盯着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扶额。
“是男神。”
零号丝毫不尴尬的出声纠正。
“好吧男神经，这次又干嘛？我们已经好几年没用这种方式见面了吧？”
橘雾月摸了摸手上肋差模样的炼金刀具色欲的刀柄，
“其实我还挺赶时间的，为了让自己的间谍在执行部顺利升级，还得亲自下场帮忙打打小怪什么的，我这种关心下属的上司已经不多见了。”
“你自己信吗？你就是馋诺顿的遗产。”
零号翻了个白眼。
“嗯，好，我下舰，你费时间就是跟我斗嘴来？”
橘雾月耸耸肩。
“你准备怎么处理龙王的茧？”
男孩托着油灯走到橘雾月身边，橘雾月这才发现这盏仕女拢袖造型的汉灯他见过，在龙王的寝宫里见过。
零号站在那个一人多高的黄铜罐前，拿油灯细细照着。
也不知道油灯在他手里经历什么魔改，竟然能透过黄铜像照白纸匣子似的照出里面的影子和轮廓。
铜罐内部的结构在灯光下清晰地显现出来，它被从中分隔为两半，一半中蜷缩着巨大的胎儿，另一半中空空如也。
“我已经发现了，这上面早就有裂缝。”
橘雾月伸手抚摸了一下黄铜罐的顶部，那里有道裂口恰恰位于空腔的上方。
“没有受过伤的哥哥茧化自然要快，受过伤的弟弟还在初生期。”
零号以生物学家的口吻说，然后他转过头来问橘雾月，
“你准备拿它做什么？”
“目前有两个想法，一是直接杀死还在孵化的龙王弟弟，二是暂时收起来。”
橘雾月说的收起来自然是收到吞噬空间里去，但是他其实已经试过了，吞噬空间无法收入黄铜罐。
不过这也并不出乎橘雾月的意料，他之前收取的对象都是在对方失去反抗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唯一例外的是那枚龙卵。
可能是龙卵的发育程度远远没有黄铜罐里的龙王发育程度高，所以才能被强行收纳。
“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灌入这个骨殖瓶中，随时可以转移到其他的重生容器里。所以现在你就是用七宗罪破坏了这个，他还是会在以后的以后复活的。”
零号淡淡的说，
“而且我不推荐你储存它，金属和火都能唤醒青铜与火之王，被从茧化地挖出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在慢慢惊醒了。”
“你可以想想，当你拎着这东西坐跨洋飞机的时候，一条龙突然蹦出来跟你玩一个爆炸艺术的场面。”
“你绝对是在咒我，没错吧。”
橘雾月撇撇嘴。
“有限的建议而已。”
零号摊摊左手，一脸真诚。
“我总觉得你在给我下套。”
大家长长叹一口气，然后捏了捏眉心，
“说吧，你的建议是什么，我暂且听一下。”
“放长线，钓大鱼。”
零号隔着黄铜罐点了点那个巨大胎儿的脸，
“不是跑掉一个吗？那一个在哪，难道你不好奇？”
“你说这话就意味着其实你知道那个在哪了？”
橘雾月敏锐的察觉了这句话的潜藏意思。
“你不是好奇龙王的茧化秘密吗？虽然我可以语言讲给你听，但是这种神秘之事用语言还是无法传达全部内容。”
零号在灯光下笑了，没有回答橘雾月的问题，反而笑的像是个拜早年的黄鼠狼，
“事实胜于雄辩，不如你亲自看看一个龙王的孵化过程，也了解一下什么情况下……”
他顿了顿，然后呲着满嘴小白牙说出极其冷酷的一句话。
“一位龙王才会真正死去！”
橘雾月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我不会让它在蛇歧八家那边孵化，太引人注目了。”
“水面上不就有现成的答案吗？”零号说。
“你是故意的。”
橘雾月吸了口气，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
“让蕾娜塔出现在路明非身边也好，诱导我把这东西扔给卡塞尔学院也好，藏着另一个失踪龙王的线索也好，这些都是你想好的局。”
“你究竟想干嘛？”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零号从黄铜罐上收回的左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你应该问你自己这里，在想什么。”
橘雾月愣了。
过了几秒，零号继续说：“其实以利益看，收获龙王之茧的卡塞尔学院赚了，得益于此参与研究龙茧的陈家赚了，拿到七宗罪并且能趁机探寻茧化之谜的大家长你也赚了，这是一件三方都获利的好事啊。”
“魔鬼不仅懂人心，还很会讲利益。”
橘雾月冷笑了一声，
“不过你好像漏掉了你自己。我可不觉得你是那么好的魔鬼，一心只为别人的利益着想。”
“没有漏啊，其实我已经在赚了。”
零号指了指前方的巨大青铜雕像，雕像是一头巨大的蛇脸人，手臂上布满难懂的花纹，
“托你们触动这座城池的福，我那边的生意谈的很好。”
“什么鬼？”
橘雾月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拉住零号问个清楚，但是对方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青铜蛇脸人的头顶。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
男孩缓缓张开双臂，对着空旷黑暗的神殿吟诵，他的表情肃穆庄严，当手臂张开到最大时，那盏油灯从他手上掉落了下来。
坠落的油灯最开始只像是一点萤火，但这点萤火却随着坠落的时间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当它坠到地面时已经变成了燎原大火！
铺天盖地的火焰迅速在这黑暗的神殿里蔓延，它照亮了整个宏伟的大殿，那铭刻在青铜壁上的一幅幅久远的壁画在火焰下熠熠闪闪。
在这火焰的光晕里，橘雾月隐约间仿佛看见有一座城市在哭号，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从天空里坠落！
城楼上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翻转着坠落，上面写着“白帝”两个古字。
仿佛有所触感一般，他抬头，看向城市的正中央。
那里立着一根高杆，孩子被挂在高杆顶上，闭着眼睛，整个城市的火焰，都在灼烧他。
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在这宛如地狱的献祭幻影里，站立在巨大青铜蛇脸雕像上的男孩却在疯狂的大笑，他跺着脚指着身下熊熊火焰大声嗤笑着。
用再生金属制造的青铜蛇脸雕像就在这笑声中缓缓开裂倾倒，橘雾月亲眼看着它带着头顶上的少年一起向他倒来。
就在橘雾月被这避无可避的巨大雕像砸中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了那个少年停住了笑声。
男孩在这崩天裂地的倒塌中冷冷吐出两个字：“逆臣！”
冰凉的水依旧包围着无尘之地的屏障，身边那烦死人的青铜钟声依旧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