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彪悍刮过,将怒火烧心的翡翠渐渐吹醒。
“咣!”她懊恼地锤了一下发热的脑门,方才怎地就直接忤逆了那位慎老爷了呢?自己从到大还是头一回如此冲动,当真是被张慎给气晕了。
快走到竹园的时候,翡翠迟迟不敢踏进大门,还是白瓷感觉有人在门口徘徊,猫着头出来一看竟是翡翠,才伸手把人拉了回去。
刚一进屋,翡翠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卑微挪跪了两步抱住林瑶青的膝盖道:“大小姐,奴婢闯祸了,请大小姐责罚!”
林瑶青从未见过翡翠这般模样,她搀起丫鬟的胳膊询问道:“出什么事了?起来说。”
翡翠跪着不肯起,林瑶青隐约能猜到事情和张慎有关,她目光锁住丫头道:“你不是帮小叔堆雪人去了吗?他欺负你了?”
眼眶开始泛红,翡翠点头如筛,“嗯嗯,大小姐......慎爷他欺负奴婢......奴婢不愿被他轻薄就想离开枫园,谁知那大门被在外面被人锁住了,奴婢一使劲就把门推坏了,还请大小姐责罚!”
听罢此言,林瑶青觉得又气又好笑。气的是张慎那厮胆敢欺负她的丫头,笑的是翡翠这一使劲恐怕是用灵力给震碎的别再吓着了他们张家的人。
不过自己的丫鬟被人欺负,林瑶青自然要为她的人讨回公道。眼底的笑意敛去,林瑶青严肃问向翡翠:“别怕,你且如实告诉我,张慎他如何轻薄你了?”
翡翠本不想答,可她若不答又怕张家怪罪,自己总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了宗主的大业,她索性挑明了原委:“回大小姐,奴婢一进枫园就被慎爷抱住了,奴婢多次让他放手但慎爷不肯听,后来......后来他还强吻了奴婢!”
“什么?张慎那厮未免欺人太甚!”林瑶青怒拍桌板,“他们张家人真当我们林家人好欺负么?”
白瓷也跟着骂道:“哎呀,真看不出慎老爷是这种人!竟和其他纨绔子弟一般无二!”
林瑶青安慰丫鬟道:“翡翠,你不用怕,这事有我担着,张慎若敢来问罪,你尽管躲在我后面!”
“大小姐,万一慎爷他真的对奴婢有非分之想,非把奴婢要走该怎么办啊?”翡翠抱着林瑶青的大腿道:“奴婢不想去枫园,奴婢想一辈子都留在大小姐身边。”
“你放心,你的去留只有我能决定,毕竟你的契书在我这里他抢不走的。”林瑶青坚定道:“只要我一天没点头,他就没有权利抢走你。”
“谢大小姐!奴婢全凭大小姐做主!”
大雪过后,锦凉城变成了冰雕玉琢的世界。
树枝上挂满银条,寒风吹过屋顶,还有阵阵散雪飘落。
道路上的积雪被行人踩扁,越发容易打滑摔倒。即便是富豪马车,此刻也行驶得缓慢,难以再显威风。
过往路人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寸步艰难地蹒跚前行。
张彻从夜牢议事厅处理完公事,带着随从走在积雪的小路上。
每一口呼吸都变成白气,张彻瞥了一眼路边冻僵的乞丐,窝在草席中一动不动,肩头落了一层厚雪,当真变成了一个“雪人”。
此时的花衣巷再无娇嫩的鲜花,唯有干枯的枝桠上泛着点点雪晶。
顾影粼靠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望向楼下行走的路人。
白色的景致中忽而浮现张彻那熟悉的身影,她不禁欢欣雀跃,急忙推开窗户散去屋中热香。约莫过了阵上楼梯的功夫,顾影粼听见门口声响,又赶紧闭上了小窗。
张彻带着一身寒气进屋,房内微凉,却没有想象中的温暖。
“公子,您来了。”顾影粼起身迎接,热情地帮张彻脱下厚重的斗篷挂在衣架,“粼儿去给您泡壶热茶。”
张彻拉住顾影粼的手腕,问道:“屋子里这样冷,你的手也冷冰冰的,可是炭火不够烧的?我让人再添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