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十五年十一月初一。
因屋外天寒地冻,张家的例行家宴全部搬到室内举行。
近期丧事不断,再加之粮食减产,宴会的菜品也精简许多,一改往日的奢侈之风。
张峥在父亲曾经坐过的族长之位上如履针毡。两个弟弟接连去世,说不定下一个被害人就是自己。他深吸一口气,仅提了一个酒就开宴了。
随后,张峥又当众始安排府中守卫事宜:“戴筝,张照,你二人上前听令。”
“族长有何吩咐?”二人抱拳齐应。
“后天就是初三了,按照以前的凶案的规律,每每都是当天晚间发生,你们两个在初三之夜时一定要带兵加强巡防,确保万无一失!”
“是!族长!”
晚宴在阴沉的气氛中结束,人群散后,张峥唤长子张彻来书房说话。
“父亲,您找我!”张彻施了一礼,抬头看见大管家张德顺、内务总管阮湘和采办总管暮归也在房内候着。
“有件事要安排你去做。”张峥靠在椅上,“刚刚阮总管说咱家储备的棺材已经用完了,你和暮总管走一趟,去添置几口棺材回来吧!”
“父亲,好好的购置棺材作甚?”张彻问。
张峥语气不耐:“让你买就买,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大管家张德顺婉言相劝和:“回大少爷,其实每个大户人家平常都备着几口棺材的,以备不时之需。可最近命案不断,咱们家早前备下的棺材已经用完了,若再出事就没有棺材用了,提前备上几口总是更稳妥些。”
采办总管暮归接道:“大少爷,锦凉城的丧葬行当全部都集中在叶家那边,经属下多方打探,现如今叶家已开始翻倍加价了。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这才来请示族长的。若能得少爷同行,属下也能安心采办。”
张彻抱拳建议道:“父亲,他们叶家敢翻倍涨价,皆因他家独垄丧葬行业,不如咱们也做点棺材铺的生意?”
“胡闹!”张峥拍桌厉声呵斥道:“你少动这些歪心思!你且看看他们叶家做丧葬生意的,倒霉事就从来没断过,晦气得不能再晦气!张家什么生意都能做,唯独不能沾这个!你要是敢背着我私下倒腾棺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张彻没想到父亲如此激烈的反对,现下当着三位家臣的面甚为难堪。他微微颔首致歉:“父亲息怒,孩儿就是随口一提罢了,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哼!”张峥依然满腔怒意,他敲着桌子道:“这次你出面去压一压价格,若叶家就是不肯松口,你就算花高价也要买几口回来。”张峥顿了一顿,目光略显晦涩:“名贵的、普通的都需要添置。”
张彻意会:“是!父亲,孩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