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叨叨不休,指着荀宴鼻子痛骂不止。
死到临头,她顾不上什么品德,只想将这辈子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不知是愧疚还是如何,荀宴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骂得再难听,都选择承受。
只可惜这份忍耐,只会加剧王氏心中的愤怒。
“废物!我真是瞎了眼,竟嫁给你这窝囊废!”
“娘亲!”
荀华实在听不下去,上前拉住王氏。
“此事只恨奸相弄权,阿爷何错之有?”
王氏推开荀华,指着荀宴的手因激动而发抖。
“窝囊废!我真是瞎了眼,呜呜呜!”
荀华又急又气,还无可奈何。
指责王氏是为不孝,可由着王氏闹下去,用不着靖安司,荀宴准被气死。
“娘亲莫要如此,事情或有转机!”
本想用好消息安慰一番,谁曾想王氏反倒大怒,脸色都狰狞起来。
“莫要告诉我指望那祸害!若不是他,荀府岂能遭此大厄!”
荀华被气得呼吸一滞,若不是父母,她真不想再开口。
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娘亲,没有徐羽,难道奸相会放过阿爷?”
王氏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那可没准!”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荀宴突然开口附和。
“自从你将此人带回,府内便不得安宁啊。。。”
王氏瞥了荀宴一眼。
“你若早有此见识,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夫妻一唱一和,险些将荀华气晕过去。
这一刻,她真有种荀宴活该被骂。荀府活该如此的感觉。
内乱,不是从驱赶刘显出府开始?
徐羽整日卧病在床,与他何干?
“阿爷,娘亲,徐羽为救荀家,正不顾性命来回奔走!”
王氏一听,嘴角冷笑变得不屑。
“这不是理所应当?难不成荀家白救他性命?”
荀宴捋着杂乱的胡须,不断点头。
“为荀家脱难,是他的荣幸。若为荀家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你。。。你们!”荀华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刻她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挽留徐羽,将灾祸牵连于他!
“你们可知府内有奸人!”
对于荀华愤怒的质问,王氏立刻点了点头。
“自是徐羽那贼子!”
“不!”
荀华又是愤怒的吼了一声。
原本顾及父母无法承受,此刻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荀华决定说出一切。
“阿爷,娘亲,害荀家者,乃刘显与荀正!”
荀宴,王氏先是一愣,随后竟笑了出来。
究竟多么可笑,能在如此环境能让崩溃之人发笑?
“你若说刘显也就罢了,这厮无情无义,做得出如此畜生行径。可荀正何人?跟随荀家十余年任劳任怨,何等忠心?府内奴仆,可有被老爷赐名赐姓者?唯荀正一人尔!”
“不错!”
荀宴同样言之凿凿,眼中也变得异常自信。
“老夫何曾错看人?荀正忠义,为荀家可不顾生死!若要荀正暗害荀家,除非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阿爷若是如此英明,为何看错了刘显?”
荀华痛心疾首,她不想顶撞父母,可逼不得已了!“我。。。”
荀宴哑口无言,不断捋着胡须缓和尴尬,片刻后才狡辩道,
“此乃意外!”
“若有意外,荀正为何不是奸佞,徐羽为何。。。”
“住口!”
荀宴眉毛立起,勃然大怒。
“荀正若是奸佞,老夫宁可戳瞎这双眼!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