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张张嘴,欲言又止。
大哥犹豫片刻,看着兄弟们希冀的眼神,心一横:“干!你们去打听打听那个大官的路线,打听好了,咱就行动!”
一群人悄无声息地又退了下去。
提议那人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许耀文望过来的视线,他心里一紧,却见许耀文的眼神又瞟向了别的地方,好像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而已。
应当只是偶然,这么远,他不可能发现的。
大汉心里这么想着,听到同伴的呼喊应了一声,朝山下走去。
许耀文收回视线,吩咐着身边的侍卫:“这几日机灵些,多带些人巡逻,一旦发现异常,便立刻着人禀报。”
“是!”
许耀文吩咐完,想到什么,面色微缓:“那位小贵人如今身在何处?”
饶是对着自己的侍卫,许耀文也并不透露江稚鱼的身份。
江稚鱼手中的权力太大,连奇生可不像刘知节这般好对付,处处留把柄。
刘知节做的那些腌臜事,一多半都是在连奇生的授意下,相比起刘知节,连奇生的名声可要好太多太多。
这种人,当然不能像刘知节一样杀了完事。
更何况连奇生手段阴险,不知道稚鱼的身份,他还能心生忌惮,不敢动手,但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纵是他们二人武功高强,但也正如圣上所言,暗箭难防啊!
许耀文幽幽叹了口气。
“那位小贵人……”侍卫声若蚊鸣:“小贵人正在巡抚府,遣散巡抚大人的夫人和妾室们。”
许耀文:“???”
……刘知节平时喜欢听戏,府中有一个高高的戏台。
江稚鱼站在上方,台下坐着的皆是女子,为首的是刘知节的夫人,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八。
粗略望去,底下足足坐了二十多人,每个人脸上都满是麻木。
“我想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今日,刘知节已命丧我手。”
江稚鱼边说边观察着她们的情绪,没有人表现出愤慨。
因为这些女子,皆是被刘知节抢回来的。
她们自幼时,便被刘知节看中,养在府中,一旦及笄,便是新婚。
逃不出、躲不过,若是伺候不尽心,还会连累家人受罚,久而久之,她们便已认了命。
如今掌控她们命运的恶魔已死,她们心中虽有解脱之意,但更多的还是迷茫。
眼前这人说要遣散她们,可她们离了巡抚府后,又能去哪里呢?
“我知道你们再忧心着前路,但我想告诉你们,女子从来都不是别人口中恃宠而骄的玩物,而是烧不尽的野草,是张扬的玫瑰,你们只是你们自己,这一生,应当为你们自己而活。”
“我生以悦我,而非为他人所困。”
江稚鱼眼神温柔,她们是封建锁链下被压迫的玫瑰,但没关系,她们生来便带刺,柔和坚硬皆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我知你们每个人的身世,若是想回家,便与那边的侍卫领一份自己的财产,想做什么都可以,那属于你们自己,若是不想回家,便跟着我,我为你们找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