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他心烦的是,薄宴沉总会出其不意出现。
晚饭那会儿,他正准备给苏眠剥虾,抬头就看到薄宴沉。
厉寻冷了脸,“你怎么又来了,不知道招人烦吗?”
“我和黎总有生意上的事要谈,怎么,厉总不欢迎?”薄宴沉语气淡淡,自顾自走到苏眠身边坐下,故意气厉寻般,伸手,“老婆,今天办公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手,破了皮。”
厉寻手里的虾捏到烂,“破了吗?伤口小到看不见,薄总一个大男人变得这么娇气。”
场面剑拔弩张。
黎文锦打圆场,“小黎,薄总确实是来谈生意的,你别总咄咄逼人。”
厉寻板着脸,“那是我不对了,打扰诸位雅兴,不留着碍黎总的眼。”
他小心敏感的样子,像地下道的老鼠好不容易窥见亲情,还要次次被人打断。
厉寻起身就走。
黎太太看到,抱着玩偶去追他,黎文锦也一个劲地道歉。
“没事,黎先生去看看黎太太吧,”苏眠笑笑,随后嗔了眼身边的男人。
薄宴沉倒还算镇定,“他肚量太小,伪装都不会,怎么跟我斗。”
“是是,你最厉害了,薄总,还坐着吗?大家都走了,你一个客人还坐着像什么样子,起来啦。”她拽着他手臂。薄宴沉顺势起身,目光掠过月空,眸光幽沉。
天黑透,厉寻的伤休养了一个多月,丢了拐杖走路不算多难。
但还是跛。
尤其走的快就更明显,他怕自己控制住,想拿枪杀了薄宴沉。
刚出门想冷静下,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小黎,你吃糖,就不生气了。”
黎太太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一股脑塞在厉寻手里。
厉寻阴冷的表情皲裂,将糖摔在地上。
“拿着你的破糖,滚开。”他语气恶劣。
黎太太眼圈通红,使劲摇头,“不走,小黎生气,妈妈不走。”
他心里烦躁,知道不该对她发火,却控制不住,为了避免更大的火气,他上了车,直接离开。
黎文锦小跑过来,扶着妻子。
“小黎走了,快,快追……’她急哭了。
黎文锦担心厉寻真的消失不见,像小时候一样,立即安排司机,他刚坐上车,黎太太也爬进去。
不断地催促司机快开。
……
厉寻知道黎文锦的车在后面。
他烦躁的加快速度,在岔路口甩开他们,停在一边抽了几根烟,对方竟还没追上来。
而此时,保镖打电话,“先生,黎总的车子侧翻了。”厉寻被烟头烫了下,丢开烟,问,“人有没有事?”
“……”
“我问你话,你哑巴了!”
保镖支吾,“黎总没事,但黎太太不见了。”
厉寻骂了句脏话,烦躁的锤了下车子,陌生的号码打进来,他抿唇接听。
“厉先生,给你一个机会,换回自己的母亲,如果你把苏眠带来,我就不杀黎夫人,五小时内,如果见不到苏眠,你就等着给黎夫人收尸。”
厉寻冷笑,“你他妈是布莱恩的人?”
对方也笑,“你只要把人带来就行,薄宴沉害死蔺先生,还让蔺小姐的尸身被鱼吃了,你不想报仇?用苏眠做鱼饵,拿到芯片,这才是你该做的,儿女情长,不适合你。”
厉寻呼哧呼哧喘气,愤怒烧红了眼,不过很快,他镇定下来。
“好,但你保证,不能伤害黎夫人。”
那边极其猖狂,“别跟我谈条件,我是在帮你,你太优柔寡断了。”
挂了电话,厉寻靠在车边,安排保镖不要声张这件事。
随后,他给苏眠打电话,“我不小心出了车祸,在医院,要做手术,需要监护人签字,你来一下。”
……
苏眠的手机被拿走,挂断,她疑惑看着薄宴沉。
“厉寻出车祸了,需要做手术,我……要不走一趟?”
“他好好的,我给他机会了,但他没把握,这次就看他有没有一点良心。”薄宴沉揽着苏眠,帮她整理被晚风吹乱的头发。她不解。
“布莱恩又动手了,他绑了黎太太,我猜,他想让厉寻把你绑着去换黎太太。”
苏眠红唇微张,“所以你怎么知道的?”
他看她张着的红唇,低头亲了口,深入吮了下,“我给黎太太和黎文锦身上放了窃听器和追踪器,现在,他们的行踪,我了如指掌。”
苏眠最担心的是黎太太的安全。
“放心,黎太太不会有危险,如果布莱恩想对她做什么,我的人会出手。”薄宴沉严防死守,不想把苏眠卷进去。
千算万算,漏了个最不起眼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