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易心中越恨,“你们这群尸位素食的无能之辈,自己护送公主不利,导致荒原人有机可乘丢失陪嫁,却让我们凉州城担罪!
我真是看错了你顾阿蛮,没想到你跟那些趋炎附势颠倒黑白的高官一个德行!”
面对昔日同窗问责,顾阿蛮眸眼幽深,外人无法从那双有黑的眸底,探究出任何的情绪。
她神色平淡,像是对这种无赖由的谩骂早已习惯,可是她手里一直摇晃着的扇子,却是慢慢停下了。
“你可以说我,但是却不能借我之故,去贬低黑狱和谛听楼。”
“兰易水。”
顾阿蛮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凉州刺史不过是吐了一口血,你就气成这般模样,你可知,因为他的缘故,我们一夕之间死了多少兄弟?那些死去的人,难道就没有家人惦记?没有父母亲朋?”
顾阿蛮目光冷的厉害,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质问自己的兰易水,“你说你相信你的义父,那我倒要问问你,送亲的队伍已经进入凉州城的范围,站在我大魏疆土,为何会有大群荒原人能够混入凉州城?”
“我再问你,荒原人刺杀袭击时,送亲队伍向外示警,城主府近在咫尺,为何队伍迟迟不来?”
兰易水被那冰冷视线看着,却觉一阵心慌,“我凉州城兵力并不昌盛,距离出事地点也颇有一段距离。
从收到信号,召集兵马,再到赶到,虽然我们出兵时是晚了一些,但最终还是赶到帮助御敌。
如果我们真的有二心,怎么可能还会赶过去?只需要假装看不见,放任你们灭亡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顾阿蛮眼睛一眯,她瞧着义正言辞反驳的兰易水,笑了,“那是因为你这位好义父,被贬黜怕了,你可知当年他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被以延误军情的罪名罢黜。”
她带着讥讽,不屑的看了眼地上的凉州刺史,“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更好地利用自己的官职搂财敛宝,他当然要出兵。”
只是这出兵也是有讲究的,兵虽然到了,可下令杀敌,跟保护公主却是两种打法。
所有的兵力保护着昭国公主的座驾,却眼睁睁的看着黑狱和谛听楼抵御强敌奋力搏杀。
凉州刺史是真把“官”这个字给玩明白了。
“这不可能!”兰易水辩解,“这全都是你的猜测,在交战时护住最重要的昭国公主,保全两国情分,义父这样下令并没有错。”
是啊,没错。
在那样的情况下,凉州刺史优先保住昭国公主,是最为合情合理的。
“如果我没有找到证据的话,我也不会觉得他有错。”
一封信件被顾阿蛮甩在兰易水身上,“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这好义父是怎么带的兵,下的令。”
顾阿蛮已经懒得去理会兰易水,她看着曹白凤道,“外面都安排好了?”
曹白凤不修边幅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把信任,安在他的身上。
不过。
不过是短短出去了一趟,怎么曹白凤回来后,神色凝重了很多?
“外面出了什么事?”
竟然被看出来了。
曹白凤一时苦笑,他也算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几个人像顾阿蛮这样机敏。
“我手底下的耳朵来报,魏帝已派遣六皇子前来调查,来的人快到城外了。”
六皇子这憋崽子,竟然来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