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的交手,墨之发现君卿确实十分有天赋,只要她看过的招式,下一刻便能在脑海中过目不忘,尤其很快就能轻松上手比划出来,招式极快。
只是这比划归比划,毕竟还是一副空架子,失了仙骨,君卿用起来明显后劲不足。
“还是不行。”君卿挫败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百花剑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明明是按照墨之的步法来的,可她偏偏就是发挥不出力量,上好的百花剑,到了她的手里,愣是成了一柄平凡不过的普通兵器。
墨之垂眼望了眼与其主人同样心灰意冷的百花剑,收拢起手中的银剑道,“你觉得你之所以会失败,最根本的原因在哪里?”
君卿单手支颌,专注的思考了半晌,随后无比认真的下了个结论道,“一定是因为我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没有吃饱。”
墨之瞧也不瞧她一眼,旋了个身,这便要走。
君卿连忙拦在他身前,半耷拉个脑袋,意味深长的沉吟了一番,眼神幽怨道,“我估摸着大概是我天生愚笨,所以这么高深的一套剑法我怎么样努力都还是学不来。”
“愚笨?”
墨之停顿了步子,回头瞧着君卿,清明的眸底不沾染一丝的情绪。
良久,才斯斯文文的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来,“你的记忆力已经超乎正常人许多了,你可知道你这句话一下子骂遍了多少人。”
虽是笑着,却是不似亲切。
可君卿心胸宽的很,难得墨之夸奖,她兴奋的情不自禁的咧开了嘴偷摸着笑。
忽而凉风袭过,一阵小风上头,吹的君卿又瞬间清醒了过来,似是被打回原形,苦着张脸自惭形秽道,“师傅莫要取笑徒儿了,徒儿知道给师傅您老人家丢脸了。”
墨之弯腰捡起躺在一边的百花剑,悠悠然走到君卿面前,如墨的眸子盯着她,语气平静道,“你若是认真的努力过了,却饶是输了给别人,才算是给我丢脸了。”
拂了拂袖,他又补充了一句道,“然则,你就是想给我丢脸,使不出这剑法来,也是无用。”
君卿有些愣住,舔了舔略显干裂的嘴唇,把墨之的话在心头反复的揣摩了几番,方才慢腾腾的反应过来,心领意会道,“多谢师傅教诲,徒儿知错了。”
君卿后来彻头彻尾的想了又想,墨之之所以这么说,大约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努力。
修仙是门大学问,最切忌的便是急功近利,所谓欲速则不达,君卿显然是没能真正的定下心神来。
见墨之认同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估摸着必然正是如此,遂又提起了精神,接过百花剑,重新聚精会神的练习了起来。
墨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身形,眼中不再是淡漠疏离,唇边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之后的几天夜里,仙门之外总有一男一女在此切磋功力。
墨之还会经常的背诵仙书给君卿听,在他的监督指导下,君卿的剑法造诣也随之日复一日的突飞猛进。
她觉得身体越发的轻盈飘然,周身上下的气质也越发仙气逼人。
唯独体内那股两两真气相撞的异样感,君卿始终未对墨之提起。
转眼明日便是凡间的百花盛典了,君卿一早就兴致勃勃的朝着墨之的住处走去,寻思着跟他好好商量商量,需要准备些什么。
到了北厢房却是空无一人,招呼了个仙仆随口询问了句,君卿才晓知原来墨之是被天帝请了去。
墨之不在,君卿一个人也没了心思练剑,不知为何,习惯了平时他在耳边成日絮絮不休,一下子清净了,反而愈发静不下心了。
唔,若说人类,还真是奇怪。
既是闲来无事,君卿换了件鹅黄薄纱群,手里提了包瓜子,在仙宫内的桃花树下,寻了个石凳矮身坐了下来。
磕了半晌的瓜子,又撑腮赏了两个时辰的桃花,轻风一拂,白色的桃花瓣盘旋落下犹如少女的晶莹缤纷的泪花。
仰头盯的久了,君卿脖子不由的泛起了酸,伸手揉了几下,还不见墨之回来,她又起身从思安堂里取出几卷仙书。
翻阅了几章又感到实在无趣,双手复又合上。紧接着唤来了仙仆,拿来了一套瓷白茶具,随后在石桌上径自煮起了茶。
品了口亲手煮好的茶,君卿眯着眼睛十分满足的点了点头。
旋即瞅了眼时辰,怎的忙活了这么久,竟是一个上午还没熬过去。
原本一心想着墨之回来,好让他也能尝尝自己的手艺,因着还特意吩咐了仙仆,茶叶取来的全是最新鲜的上等货。
看着墨绿的叶片在茶杯里翻卷舒展,君卿蓦然才发现,没了墨之在身旁,她已经无聊到了如斯地步。
“你这又是嗑瓜子,又是喝茶,又是看书,你一个人两只手忙的过来吗?”
一听这个声音,君卿头也不回的便能猜出肯定又是那位放荡不羁的调戏仙子的云游师叔。
云游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全当她是没听见,清了清嗓子,复又道,“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