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可听见洞外桃花簇簇落地的声音以及少女含着失落的叹息声。甚至连岩壁上滴落下的水漏声亦是尽可捕入耳中。可见山洞异常寂静,仿佛是无人存在,无人问津一般。
冷剑就这么静静的弯着腰,也不说话,也不行动,显然是想要用行动来向莫邪证明,他的决心和毅力。莫邪却是明显一副没把他放在眼中的神情,定睛瞧着乾坤镜中的画面,看的眼中怒火微冒。
“魔君如果需要,冷剑可以现在就去取了白华的性命。”
听上去十分的忠心耿耿,对待莫邪的表情也是丝毫不放过。
可在莫邪心底里,却是格外的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是他把自己想的太过愚蠢,还是高估了他本身身为棋子的智商。
对于莫邪,冷剑不过是他随手便可弃之的棋子。必要的时候,为了暂时蒙蔽白华,他也可以杀了冷剑,消除白华的防备之心。
但目前来说,他还是有些价值,莫邪才会把他留在身边。只是他没想到,到底是自己的这一行为让一颗棋子得寸进尺了吗?竟然敢同他提起,与君卿成亲之事。莫邪觉得分外好笑,莫说交付给白华那种有勇有谋的男人他尚且不能放心,更别提眼前这种墙头草两边倒的碌碌无为之辈了。
他嗤鼻一笑,睨了他一眼道:“那如果只能让你在你的性命和君卿的性命之间二选其一呢?”
冷剑低眉顺眼,毫无表情道:“我宁可替她去死。”
“好,我就成全你。”等不及冷剑设防,莫邪以是风驰电掣的速度,单手擒住了冷剑的脖子:“你可知道,只需要我轻轻一用力,你会立刻死在我面前。”
他知道,他怎的不知道,心脏早已跳到了嗓子眼,面上却还要硬是保持着从容无畏道:“冷剑生是魔君的人,死是魔君的鬼。魔君要我性命,冷剑愿意双手奉上。”
说着,掌心幻化出一柄长剑,直挺挺的泛着寒光,朝着自己胸口距离三寸的位置插去。
流血不止,却不是致命之伤。
他与莫邪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二人不说,便等于非常默契的达成了某种共识。莫邪想的是,冷剑虽然的确没有主心骨,而且处处算计。但是唯有对权利有**的人,日后才能帮助他更好的牵制白华。坐山观虎斗,才是他最爱看的戏码。
而对冷剑来说,不刺是死,刺了或许还能活命。如此奋力一搏,之后如何,还要看他的造化和莫邪对他的信任程度。
他坚信,只要他能娶到君卿,莫邪早晚有一天,会对自己拨云见日。
可莫邪怎的会把女儿嫁给这种对自己都如此下得去手的人。自己的骨肉他都不在意,还会真正的在意陪在他身边的人吗?
莫邪是狠辣,可是毕竟经历了五百年,心态变化许多。比如当时被封禁时,他一心一意的想,等到见到君卿,就要给她全世界最好。可为了日后不被君卿牵制,他仍是命令冷剑杀过她一次。
他很多次想,要除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一切的冷剑。可都是为了局势,不得已又把他留下来。如今他想娶君卿,无非是担心他回到魔界之后,无人可依。
既然如此,他索性便来试探一番,冷剑对他的忠心,以及他的天赋能力。
他抬手捋了捋胡须,微微含笑道:“不如这样,我把白华与君卿同样召唤而来。问问白华和君卿的意见,若是他俩不反对,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若他们不同意呢……”
“那我只能尊重君卿的意思了。相信你也是个通透之人。”
冷剑唇峰紧抿,蹙着眉头闷声不语。
紧接着白华从半空中看到莫邪突然出现的半张脸,对着他们二人,沉沉施施然道:“你们来山洞找我一趟,有些事要与你们商议。”
从白华的直觉里,总觉得这次所谓的商议只怕是要变成剑拔弩张。
他与莫邪算是敌对身份,又怎的可能不起一丝争执呢。只是他是白华的师父,又是开辟了魔宫的魔君。白华忌惮他,猜疑他,却不敢对他动手。
当然他也能料想到,师父也定然不会同他随意动手。毕竟几百年师徒关系。白华仍是感激,莫邪对他的再造之恩。
君卿正在为方才桃花凋落一事,白华也正好趁此让她转移注意力,道:“你猜你爹爹找我们所为何事?”
本来还十分忧郁的君卿被这句话思绪牵扯,顿时在脑子里仔细的思考了一遭后,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会害我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