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锦婳就带着人去了邳山围剿江良平。
这次围剿声势浩大,他们一连在山里搜索了三日,才总算在邳山深处一个极其隐秘的山洞里发现了贼人的踪迹。
终于在大家的围攻下,江良平被木姚一剑斩落,沦为阶下囚,余下的叛军死的死逃得逃,再难成气候。
再次回到行宫,老太妃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不再中日昏迷,正在岁禾姑姑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溜达呢。
见锦婳他们回来,老太妃也是高兴,这孩子自打出了宫也没一日消停过,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三天两头闹事,扰得她的锦婳也不得安宁。
锦婳赶忙迎上去,扶着老太妃回屋。
“祖母,这两天可感觉好些了?”
老太妃拍了拍她的手,眼底一片慈爱,“祖母没事,你不必如此惦记着,祖母活了六七十年,自认为看过了无数大好河山,过了这世间女子都不曾设想过的戎马一生,已经足够了,倘若有一日祖母走了,你可莫要过分忧心,听到了吗?”
听了这话,锦婳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不愿让老太妃看到她这样,连忙扭过头去偷偷抹掉了眼泪。
“祖母可不兴您这么说,您还要陪锦婳好久好久呢,锦婳舍不得您。”
老太妃眉眼弯弯,每一道褶皱中都都透露出对她的怜惜。
如今这一遭,让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到生命的流逝,其实她的话没有说完,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让她放不下的,那就只有锦婳了。
锦婳又陪老太妃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锦婳独自提着一壶酒去了山顶处的小亭子,对着眼前延绵的群山,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任凭豆大的泪水打湿了衣襟。
烈酒入喉,只觉一片辛辣,接着便是更加汹涌的情绪倾泻而出。
她来到这个世界快要一年了,这个老人一直都是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惜,给了她此生都未曾感受过的温情,她虽是见惯了生死,但至亲之人的离世,单是想想都让人喘不过气。
直到日薄西山,锦婳才总算收拾好了情绪,回去倒头便睡,一觉到了大天亮。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只是宿醉的结果就是一大早起来脑袋有些晕乎。她叫青槐煮了一碗醒酒汤过来,喝下又过了一会才觉得好些。
放纵一下固然是舒心多了,但眼前还有太多事要做,可不能一直放纵下去啊。
眼下许多事情尚未明了,还得抓紧时间探查才是。
收拾好自己,她便骑上她那匹枣红色的骏马,趁这日头还没那么盛直奔京城。
眼下此事的几个主谋都被捕归案,即使她再不想来,也是躲不过的。
再说了,她是那种遇事就躲的人吗?当然不,有问题就要解决。
进了京城,她没有进宫,而是直接去了刑部,这会子所有犯人贼子都被押解在大理寺大牢,等候审问呢。
刑部侍郎怀廊正在门口等着她呢,此人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员,也正因着此等正直的性子,在官场上并不算好过,熬了多年才混到如今五品侍郎的官职,锦婳对此人倒是颇有好感。
如今朝堂官员相互掣肘,任何一边都轻易动不得,正是需要像怀廊这样中立之人稳固政权。
“公主殿下,樊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