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人听了这话却颇有些踌躇,支支吾吾半天才答道:“老爷是自个儿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大着肚子。”
这一下孙雁南婆母彭静面如死灰,当着儿媳妇的面那泪珠儿就落了下来,对自己的婆婆师老太太说道:“他这是掐着时间点,刚刚可以,就让那女人怀孕了,他是觉得打我的脸还打得不够狠。”
师老太太叹口气道:“如今你也不要指着他了,自己过好自己吧,你只能自己往开了想,过去的事在他心里扎了刺,你和他是回不到从前了,不若想开一点。
你有这么好的儿子和儿媳妇,你的好日子在后头,你们夫妻虽然不睦,但离了他也不是过不好自己的日子。
小夫妻或许图个热炕头,像我这样的老婆子就觉得自己一个人还清静的很,你要往开了想,千万别钻牛角尖。”
彭静哽咽道:“原是我自己犯的错,办的事不好,也怨不得旁人。”
师老太太道:“你也不要总是自责,这事要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错,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种了个心结。就算咱把话说回来,就算你有天大的错,这些年你也一个人熬着,也都算过去了,该补的你也都补了,不要总扛着自己有错的包袱,把这包袱放下来,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又道:“你若想见他就在我这儿等着,他未必会去你院子找你,但总要来拜见我这个母亲。
何况他还是带着大肚子的那个女人回来的,肯定于名份上有想法,要过名分这一关不是找你就是找我。
你若不想见他,现在让你儿媳妇陪着你回自己的院子。”
彭静道:“我如何不想见他,自己的夫君自己也是盼了多年,只是他不想见我,又是带着那个女人回来的,我只怕我见了难免失态。
我就在婆母您这儿坐着,就看他一眼,若是我撑不住,就让雁南扶着我回去。”
施老太太听了这话,知道自己的儿媳妇还未死心,叹口气道:“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只怕他回来未必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说什么好话,你若是听不下去了,又不想和他争吵,到时候直接走就是。”
孙雁南十分好奇的坐在这儿,听她们说来说去也还是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公公师重文就已经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进来了。
师重文先是拜见了母亲,但是对自己的媳妇视而不见,就当彭静不存在,在对母亲施礼之后,又让那个女人向母亲施礼,然后才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坐下。
孙雁南等公公坐下了,过去见礼。公公晗首微笑点头,示意她坐下,说:“不必多礼。”
孙雁南回到老太太和婆母一侧的下首方坐好,又忍不住悄悄打量起公公带回来的这个女人。
论长相还是自己的婆母更胜一筹,孙雁南想也许男女审美不同,或者公公就喜欢这样的。
就听公公师重文对师老太太道:“如今锦书已经有孕,我们在外头住不大合适,为了这个孩子,我请母亲给锦书一个名分。”
师老太太道:“当年就有名有份,是你的妾室,如今还要什么?”
师重文对母亲道:“锦书当年的名分因着出身是一名贱妾,这些年陪伴照顾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又已有了身孕,儿子想先将她提为贵妾,生了孩子之后再提为平妻。”
孙燕楠的婆母自打这公公进的门来,就一直盯着他看,仿佛要将这些年独守空房的思念和咽下的苦泪一起将眼前这个人深深地看穿看透看到骨血里。
如今听了他这番话,看他一个眼风也没给过自己,又瞥见锦书十分轻蔑的瞥了自己一眼,只觉那眼泪水又要扑簇苦涩的落下,便拍了拍身边孙雁南的手,起身对师老夫人道:“母亲,儿媳就先告退了。”师老太太点点头道:“让你儿媳妇送你回去,回头有事儿我再叫你。”
孙雁南其实有点想坐在那儿听点八卦,但见自己婆母的样子实在是不好,脸色惨白,步履虚浮,只得扶着她先回她院子里坐一会儿。
孙雁南只怕自己这会儿在这看笑话似的坐着不好,就想着,人送到了,就告退吧。
婆母彭静却道:“坐着吧,你很快就要掌家。过去的事儿,也许也该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