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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走出一段距离,背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阿挽,凌迟...”
“云眷舒,你是不是想说我太残忍了,就算你认为残忍也没有用,我就这样。”
赵挽华搀着他的手加重了力气。
云眷舒眉宇轻蹙,将自己的手按在赵挽华手面上,压低了声音,“阿挽,轻一点,我痛。”
不过是软绵绵的几个字,便让赵挽华收敛了力道。
“不是这样,我只是觉得...好像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生气...”
“什么意思?”
“我记得,上回我被茶水烫了嘴,上上回不小心跌了一跤,还有上上上回被花扎了手...你都光嘴上喊着心疼,可脸上笑得十分开心。嗯...应该叫做幸灾乐祸。”
赵挽华白了他一眼,“那些只是小伤,并没到达到我担心的程度。”
“这个伤口,也不大的。”
“这可是刺杀。那些你自己笨造成的磕磕碰碰,我还能管的着?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护不好自己,还想让我心疼?你要真像云末一样是个小孩,那我就像鞭子一样,干脆把你拴在腰间,日日挂着得了。”
“你拴吧。”
“我倒想啊,你说你要是个东西多好。”
“阿挽,不带骂人的。”
“除了我赵挽华,只要别人伤你一分,我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百倍的代价。快快...不说了,先回去,再晚一点就要落疤了。”
“落疤?没事的,我身上陈年旧痕其实挺多的,哪个男子身上没点刀伤剑痕的。”
赵挽华一脸可惜,“我倒忘了,你以前可是战场杀神。真是可惜,白玉有暇,着实有些配不上这张脸了。”
云眷舒啼笑皆非。二人便这样东拉西扯的一路话回了思梧殿...
这边,阿仪早早就候在了门口。
“阿仪?正好,你去请太医过来。”
“小姐受伤了?”
“是摄政王。快去!”
“是,小姐。”阿仪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云眷舒,然后细步慢挪地往外走。
“阿仪,你再磨蹭,我就在自己身上也划上一刀。快点!”
阿仪听罢,半歪过身朝赵挽华一撇嘴,那嘴角撇到了一种极致的角度,然后才不情不愿地用轻功飞走了。
“阿挽,你这丫头很有个性,也很忠心。”云眷舒调笑道。
“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都有。”
“云眷舒,我发现你,莫非失忆后还有点缺爱?有我关心你不够,还想要我的丫鬟关心你?阿仪是我救回来的,自然忠心不二。至于她对你嘛...”
二人说边说边进了屋。
赵挽华扶他坐上床沿,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有些讨厌我。”云眷舒笑了,这笑意如天明薄烟,似有似无。
赵挽华茶杯口贴唇,徐徐慢慢道:“阿仪最讨厌人模眼瞎的人了,不巧,这一年间,这个对象,是你。”
“我看她举止,不像一般婢女,更像世家出来的。”“虽然我们都叫她阿仪,但她可是姓白的。”
“有何出处?”
“她全名白韵仪,是蜀州白氏的嫡出小姐,上一任家主白江是她爷爷,白家前朝时可有四世三公之称,家源底蕴深厚,阿仪自然风骨做派极好。”
“白江是谁?”
“前朝名相,莫非你也不记得了?”
“这样的出身,倒让阿挽你捡了个便宜。”
“便宜?白江早死,父母双亡,家中大权落进了姑母手中,又有个可恶的堂妹,再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一个孤零无势的嫡长女,用脚趾头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族那些阴私苟且,偷偷卖掉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也不知怎么兜兜转转的被卖到西域人的手上,最后被我碰上,顺手抢了过来。”
“白姑娘,甚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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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千万别当着阿仪面叫她‘白姑娘’,她不喜欢别人提她姓氏。现在你可使不动太阿剑,小心她听见,拿剑捅你。她功法大成的那一年,曾回过蜀州,杀了不少人,进而白家如今剩的人可不多了。”
“唔…”
“这也怪不得她下手狠了。她想入门恶人峰,在行人做事这方面,就必须满足我定下的三条的规矩,第一便是报仇必须干净彻底。”
“哦?那另外两条是什么?”
“酒要喝到肚深似海,钱要数到手抖如糠。”
云眷舒胸膛中传出低浅的笑声,眉目舒展,俊颜如画。
“阿挽,我若不问这些,岂不就被你用‘蜀州白氏’吓唬住了?以后怎还敢正常的同阿仪姑娘打招呼。”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惹急了她,受伤的可是你,别怪我到时候没提醒。这种事,我向来不偏帮,也不会拉架。”
“所以,你们个个都管她叫‘阿仪’?”“没错,恶人峰门下,对于称呼这样东西看得开的很,谁还没个不准别人碰触的禁区?再说了,报家门这种事情,都是为了震慑别人走的一个形式。青年,别太较真儿了。”
话音刚落,阿仪提着太医进来了。
她一把将太医丢到云眷舒面前,语气却是温柔端庄,动作和形象极有反差,“太医,请。”
“咳咳咳...”被放开领子的老太医终于得以呼吸顺畅,一阵猛咳,咳得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
这赵城主身边,果然没有正常人,看着娇小淑女的小姑娘,力气可真大,嫌他老头子走路太慢,居然提着他窜檐翻壁!
那高墙...他没被勒死,也差点被吓死!
“太医,劳烦你了。”云眷舒说。
“啊?哦哦...摄政王,臣这就看...这就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剪开被浸红的衣条。
半盏茶工夫。
“王爷,幸好只是些皮外伤,只是…这包扎弄得有些过紧,才会出了这么多血...臣已经替您重新包扎好了。”处理完伤口,太医道。
云眷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挽华。
赵挽华假装没看见,撇过头去喝茶。
这一捣鼓,说是小伤,却也搞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