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锦瑟一路跑回初晓堂,眼角溢出的泪水仿佛是涓涓的溪水一样,无论她如何擦拭,都擦不干净。
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到腮边,而后坠落到脚下的青石板上。
眼泪越揉越多,手指也因擦拭的缘故,变得湿哒哒的。
索性收住了手,任由眼泪流淌。
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
脑海里却清晰的不停回放着章季轩搂着上官晨月亲吻的画面。
每一处细节展现的都是如此的清晰,画面一点一点的放大,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上官晨月抖动的睫毛。
秋锦瑟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眼泪也不如刚才来的汹涌了。
想必现在这个时间她们已经共度欢好了吧。
其实这样也好,上官晨月家世和身份都要高出她一大截,这样的她和章季轩站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
而她这幅样子又如何配得上他呢。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止住,若不是脸颊上干干的有些难受,她曾一度认为自己不曾哭过。
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人,是不值得她如此为他难过的。
她见息墨上前搀住自己,又暗中紧紧的握了一下她的手。
秋锦瑟扭头回报给息墨一个苦涩的笑容。
笑容僵硬在脸上,觉得有些狰狞,遂又收起了笑,转而说道:“我还有你在身边陪着就已经足够了。”
息墨望着秋锦瑟红肿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秋锦瑟觉得自打翠竹离开她之后,她总觉得在息墨的身上仿佛能看到翠竹当年的影子。
想到翠竹,想到从前的光景,秋锦瑟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一百年以前她不过是一个人,一百年以后她还是一个人而已。
既然她始终都只是一个人,那她又为何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白白折磨了自己。
躲在暗处的人正好看到秋锦瑟笑,不由得看的有些痴迷,这些时日一来他一直暗中跟在她的身边,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虽说秋锦瑟笑的时候比较多,但是像现在这般放下所有的心思,放下所有的负担,如释重负的笑却还是第一次。
呆在她的身边久了,即便是隔得远些。他也能清楚的闻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即便没有身上的味道,哪怕只是零星的脚步声他都能清晰的辨认出来。
刚才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为何看的他竟然心疼了一下。
他很是不解,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举一动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影响到他的心情。
衣摆摇曳,花枝乱颤,暗香浮动。
望着秋锦瑟渐渐远行的脚步,付勇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的站在这日光之下,明目张胆的望着秋锦瑟的背影。
望着她瘦削的肩膀。他有种想要拥上去保护她的冲动。
却只能暗中握紧拳头。
他不能。他和她的身份有别。
更何况他是来监视她的人,他如何能有这样的想法。
…… ……
上官晨月见章季轩拂袖而去,连头都不曾回一下,很是不悦。
唇上温热的气息依旧弥漫在鼻尖还不曾消退,舌尖上弥留的味道还在。
她还依旧沉溺于刚才的亲吻当中,没有缓过神来。
章季轩就已经离开了。
上官晨月望着章季轩离去的背影。嘟着嘴坐在椅子上,将面前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和点心猛地用手臂一扫。
噼里啪啦的摔碎碟碗的响声响彻在翠御轩内。
这响声自然是把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彩真吓得够呛。
刚才章季轩厉声的说话声,她已经听到了。
看来上官晨月这次是气得不轻。
正当她在为自己把事情办杂。追悔莫及的时候竟然听见屏风的前面有碗碟摔碎的声音。
她登时吓得惊慌失措,在屏风的后面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一不小心竟将屏风撞倒在地。
原本上官晨月正在气头上,她转过脸见屏风被推倒,怒目圆睁的看着屏风后面一脸惊愕的彩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此笨手笨脚的蠢货如何能担当重任。若不是她把这事办杂了,章季轩如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彩真见上官晨月这样瞪着她。连忙绕过倒着的屏风连忙跪在了上官晨月的面前。
头如捣蒜似的在地上使劲的磕,边磕边说道:“大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采莲见这架势早就吓得往后缩了缩。
今番的事情她看的很是明白。
眼下不是她帮彩真说好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