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日,每次都是早早的散朝后,韩铭哲便躲在晁正殿里谁都不召见,就那样一个人默默的坐着。
这几日左云飞也很少去晁正殿,偶尔冷公公来找他的时候,让他去劝劝陛下,左云飞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今日冷公公又来找左云飞,左云飞实在是经不住冷公公这一天几趟的往这边跑,便勉强答应去晁正殿看看。
韩铭哲每次散朝回来后便一个人关在晁正殿,这几日来不吃不喝的,冷公公实在是担心,他想着陛下和左云飞的关系不错,也许左云飞能够劝得动陛下。
于是这才去找他。
左云飞心里也记挂着韩铭哲,生气归生气,但这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就这样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左云飞提着食盒来到晁正殿门口,推门而进。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响彻在这空旷的晁正殿内外。
这般沉重的木门左云飞虽说并不是第一次推开,但今日这一次他觉得这门格外的沉重。
把这两扇门全部打开,原本阴暗的晁正殿经阳光穿透进来,洒下了满室金光,让整个人心里敞亮了不少。
韩铭哲一直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见室内有强烈的光线,微微抬起手臂遮挡了一下,说道:“冷牧朕说了多少次了,朕不吃,朕什么都不想吃,你出去吧,不要再来烦朕,还有把门关上。”
左云飞见韩铭哲这几日着实消减了不少,就连声音都透着无力,当日所有的恨意尽数全消,或许他有他的难处吧,毕竟他是一国之君,随便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大局。
左云飞提着食盒继续往前面走去。
韩铭哲听见脚步声朝着他这边越来越近,猛地抬头吼道:“朕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话音刚落韩铭哲见来人是左云飞,神色黯淡道:“对不起,我以为又是冷牧。”
这话变得是如此的快,让左云飞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看来韩铭哲和他一样都是把对方当作最要好的朋友。
韩铭哲用手撑着额头说道:“云飞,这几日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不是我不肯去救冯毅,只是我有我的难处,你能体谅我吗?”
左云飞打开食盒,把食盒内的饭菜一盘一盘的端出来,待饭菜摆好后,又把筷子递到韩铭哲的手中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想些什么,有什么难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哲大哥,快别愣着了,快吃吧,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肯定是饿坏了吧。”
左云飞最后说的那句话韩铭哲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当年他四处躲藏,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幸遇左云飞搭救,当时左云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后来左云飞陪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他心里敬他,发誓不管以后左云飞做出任何的事情他都会原谅他。
韩铭哲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接过左云飞递过来的竹筷说道:“好,我吃,云飞兄弟谢谢你。”
左云飞云淡风轻的笑道:“兄弟之间说这些实在是太见外了。”
韩铭哲觉得此刻自己嗓子里难受的紧,伴着一滴热泪滴落在汤碗里,韩铭哲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左云飞知道韩铭哲心里难受,他何尝不是这样呢,这些年他们一起闯天下,曾经经历的患难与共是说也说不完的。
左云飞探着身子在韩铭哲的耳旁嘀咕了几句,韩铭哲长大了嘴巴,墨如星辰的双眼此刻微微弯曲。
韩铭哲起身笑道:“你怎么不早说。”
左云飞两手一摊说道:“你也没问我不是,再说这事我也是刚刚得知,更何况我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是你自己没注意罢了。”
左云飞说着指了指敞开的木门。
韩铭哲会意,一拳打在左云飞的胸口之上。
左云飞吃痛捂住胸口弯下了腰,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
韩铭哲见左云飞不像是装的,一时间慌了手脚,忙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左云飞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太医了,这不过是小事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韩铭哲争执道:“这怎么是小事呢,你不要拦着我,我知道若不是伤势严重,你会这样。”
左云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韩铭哲制止道:“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安心等着,太医一会就到。”